林昆揪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傻子,生吞刀片,能不疼吗?放心吧,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身份,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通缉犯,你胃部的手术明天做,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成功率百分之八十。”
“也也就是是说我胃里胃里还有刀片是吗?”我感觉意识好像突然间清明很多,泪水顺着面颊滚落,声音很轻的出声:“师师父那这可能是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徒儿不能给你尽孝,你别生气。”
“放屁,我他妈什么都还没教你,你想去哪!”林昆死死的攥着我的手臂,喘着粗气低吼:“你给我振作起来听没听见,医生都说了,你只是划破气管和胃外层,根本没什么大碍,不会有事的。”
我竭力挣动一下身体,哽咽:“我我不服啊师父,一点都不服!”
林昆的眼圈瞬间泛红,但脸上还挂着微笑的开口:“哪个孩子不是师父的心头肉,谁家师父不是视自己孩子为珍宝!傻孩子,不哭哈,哪跌倒的,师父帮你从哪站起来,你好好的,行不?”
看到林昆的样子,我其实很想说一声我很好,但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下冒,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憋屈,让我愈发没有办法控制。
“师父,我委屈”我流着眼泪喃呢:“他们都欺欺负我,欺负我没有人管没有护,他们砸我砸我的酒店无人问津,他们纵赌祸害小孩子没有人理会,有人要要杀我没人管,结果我却变成了疑犯我难受。”
林昆抬起厚重的手掌,轻轻擦拭掉我脸上的泪水,咬着嘴皮出声:“不哭了孩子,有师父呢,一切都有师父,以前没人管你,从今天开始,师父护你周全。”
“哒哒哒”
房门被人敲响,紧跟着一个套着一袭白衣的光头和尚从外面走进来。
那和尚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五官看似很年轻,但眼眸中透着的沧桑又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鳏夫,让人一眼很难看清楚岁数。
扫视一眼林昆后,和尚皱着眉头出声:“林昆,你私造他的身份,知不知道是重罪,你觉得你是在保他,其实你是在害他,如果事情闹大,就连你自己都有可能随时被剥皮。”
“你闭嘴!”林昆“蹭”的一下站起,手指和尚厉喝:“什么是罪?什么又是功?如果不是我们推波助澜,这个傻孩子怎么可能会被通缉,可能他现在只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小混混。”
林昆怒视对方继续低吼:“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授意,他又怎么会和辉煌公司对上,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在山城和辉煌斗的不可开交,略尽上风,因为你们说辉煌公司的巨头没有出现,好!我让他身无分文的流落羊城,从头开始,他在羊城数次被人逼的下跪,你们说为了磨砺他的心智,好!我同意了!可到最后,他被逼的只能吞刀片自杀,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到现在,他胃上还插着两块刀片,我想问你,你有些许愧疚吗?”
和尚蠕动两下喉结没有说话。
“你不会觉得愧疚,因为在你眼里,他和曾经的三子一样,都只是制约对手的工具而已!用你的话说,就算一个势力倒下,还会有另外一个势力崛起,与其那样,还不如扶持一个听话的势力!”林昆的虎目瞪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使劲抽吸一下鼻子出声:“但是我会愧疚啊,他口口声声的喊我师父,我除了苦难以外,什么都没带给他,偌大个羊城里,没有我弟子的容身之处,你让我何感何想?从今天开始,我,护!着!他!”
和尚的眉梢瞬间皱紧:“林昆,你”
林昆拿手背擦抹一下脸颊,随即膝绷曲、头朝鲜,径直跪在和尚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颤抖:“师父,你宠着我的时候,我也飞扬跋扈过,可这孩子从来都是如履薄冰,根本不懂什么叫年少轻狂,别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哪怕取得他一半成就,早已经翘到天上去了,但他不敢啊,因为他身后没有大树,身前却全是依仗他的小木。”
说着话,林昆朝着和尚叩首:“为了国家,我收起锋芒!可我是个人呐,师父,求你让徒弟也宠一次我的徒儿吧,这一次,我想为他,重展翼膀!”
“想好了?”和尚平淡的发问。
“想好了!”林昆使劲点点脑袋:“明天我徒弟手术,如果他活的过来,三年炼狱,我不会再露面,如果他走了,我退出第九处,定当血洗天娱、叶家和青云,让羊城未来十年之内再无任何组织!”
站在对面的和尚,盯盯的注视着林昆良久后,最终一语未发,转身走出病房。
“谢师父!”林昆悲锵的重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