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结舌的问:你知道刚刚那个家伙跟嫂子
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李泽园微微点头,嗓子蠕动两下,表情痛苦的揉搓自己脑门:我其实忍的特别痛苦,可我特么是个警察,我的拳头不能朝普通老百姓撂下,即便那个人跟我有夺妻之恨。
望着他那对因为压抑变得极其通红的眼珠子,我舒了口气说:李哥,你就是被各种条条框框数独太久了,所以变得有些迂腐,你先是男人,后是警察,先得护得住家才能佑的了国。
李泽园抿嘴望着我,迟迟没有接茬。
可能我们接受的教育不同,经历和见识也完全不一样,我读不懂他的高风亮节,他同样也理解不了我的心胸狭隘。
就在我和李泽园彼此沉默的时候,王鑫龙推开门,笑呵呵的招呼:老大,搞定啦,咱们撤吧。
我踉踉跄跄的起身,拍了拍李泽园的肩膀道别:李哥,我先走了,还是那句话,心里不舒服,喝酒没伴儿的时候随时找我,咱们不谈利益只讲关系。
说完话后,我信步朝门外走去。
起初接近李泽园,我确实存着要给他拉近关系的想法,刑警队副队的级别,在山城这种国际性大城市来说,高不算高,低也不低,如果他真心愿意跟我往一块凑的话,我以后的路会顺畅很多。
只不过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发现这个人的思维基本根深蒂固,而且他又接连遭受家庭和工作上的双重打击,我更加不忍心将他拉下水。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泽园突兀出声:王朗,你说我想要做更多的事情,是不是就应该不择手段再往上爬?
我怔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往上爬是应该的,但是不择手段
这时候倚靠在门框旁边的王鑫龙冷不丁开腔:人活着就应该不择手段,钢筋水泥的大城市和原始森林没有半分区别,想活的更好就得嗜血残忍,不同的是森林里是跟猛兽斗,拼的是体力,城市里是跟人争,搏的是心迹!
嗯?李泽园楞了几秒钟,随即长长的嘬了口气,犹豫十几秒钟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低喃:咱们电话联系吧,说不准过几天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我审视的望向他,语重心长的:李哥,你自己考虑清楚,很多事情一旦决定,就再也难回头。
李泽园自嘲的歪着脖领反问:再坏的结果,还能比我现在差吗?
我盯盯注视他的眼睛出声:老哥,人这玩意儿啊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没那命,运气来了顶多中瓶酱油,你现在名途不咋滴,运气也差劲,家里的风水啥的我不懂,不过看看你的衰样,估计也够呛,想变化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万事不要操之过急,你得好好计划一下。
嗯。李泽园使劲点点脑袋。
我给王鑫龙使了个眼色后,我俩一齐走出病房,最开始时候我心里特别期盼李泽园能跟我走到一起,可当他真正打定主意,我却犹豫了,我不忍将这朵为数不多的圣莲拉下泥潭。
走出住院部,需要路过一片小花园才能出大门,此时阳光正好,不少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晒太阳。
我看到一个精神病患者蹲在树根底下,嘴歪眼斜的拍手唱歌,他的唇边淌着晶莹的哈喇子,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声,旁边还有不少人围观看热闹。
咋滴啦哥?你认识他啊?王鑫龙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
我耸了耸肩膀苦笑:有时候当个傻子也不错,至少没什么烦恼。
那可不一定,傻子的烦恼正常人不懂罢了。王鑫龙昂着脑袋,盯盯注视那个精神病轻叹:以前我们村也有两个像他这样的人,后来我出来打工了,就只剩下一个了。
听到他的调侃,我噗嗤一下笑了,压抑的心情才总算稍稍缓解,摆摆手道:既然是正常人那就得正常活,走吧,带你去见一个比精神病人还神经的大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