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嘴皮虚弱的应声:嗯。
张涛打量了我一眼,继续开口:王朗啊,你和小庞之间的矛盾,站在公平的角度来说,确实是小庞失职,我应该替他向你赔礼道歉,但咱们就事论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对么?
我吸了吸鼻子反问:涛哥,您的意思是我不知情也有错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咱们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张涛摆摆手,微笑着说:你看病的钱,小庞愿意支付,另外他本人暂时也被停职了,我相信过两天,他一定会来亲自给你道歉。
我斜眼冷笑:我可担不起庞哥的道歉,只祈求他往后别在祸祸我了。
张涛沉寂片刻后,语重心长的开腔:王朗,你跟我说句实话,白老七出逃这件事情上,你到底知道多少?不是我危言耸听,假如这件事情上你真的有份参与,那就是重罪,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趁着现在事态没有扩大,你还有机会,并且是立功的好机会。
我发现这帮人问话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先咋呼再扯淡,最后丢个空壳的大馅饼。
别说我真不知道白老七的动向,就算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肯定都不能承认,不然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
我梭着嘴角,满目诚恳的回应:涛哥,我可以拍着良心跟您发誓,我真不知道,我承认我和我朋友进去以后,白老七一直都挺照顾我们的,我个人对他也很感恩,可这种事情您想想,他怎么可能跟我们俩相处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毛孩子说?
张涛皱了皱眉毛接着问:那你之前告诉小庞,白老七和野猪有密切来往的话,是真是假?
我沉寂几秒钟后,微微点了点脑袋。
张涛长舒一口气后,拍了拍我肩膀道:行,你先安心养伤吧,关于这次的事件,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另外我也郑重承诺你和你的朋友再也不会遭遇任何不公平的对待。
说罢话,他起身就打算往出走,我干咳两声发问:涛哥,如果白老七出逃真和野猪有关系的话,他会怎么样?
这属于重罪,具体如何量刑还需要看法院的意思。张涛若有所指的摇摇脑袋: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肯定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后果,好了,我有时间再来探望你,有什么要求和需要可以跟小刘提,这段时间他负责你的起居。
随着房门慢慢合上,我心情复杂的吐了口浊气。
说句良心话,我其实挺不愿意再继续往野猪身上泼脏水,我俩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素味平生,可事情已经逼到这一步,他不背黑锅,那倒霉的可能就是我和钱龙,或者别的人。
人就是种理性和感性的混合产物。
太过理性的人,生活平淡无趣。
太过感性的人,活着就像是再渡劫。
整件事情上,白老七想活着,那无可厚非,野猪和姓庞的不过是两枚棋子更没有任何错,而我顶塌天算是穿针引线的小喽啰,同样也没错,可现在闹到这一步,我心里却跟吃了二斤苍蝇似的恶心,恶心自己。
思索良久后,我再次蜷缩下身子半闭上眼睛,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时不时出现野猪被打的满脸是血的惨样,一直磨蹭到凌晨两三点钟,我才浑浑噩噩的闭上眼睛。
吱嘎。。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坐了起来,一道黑影直挺挺的站在我床边,借着走廊里羸弱的灯光,我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刹那间我张大嘴巴:林昆!
没错!这个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脸前的男人竟然是将我送进鸡棚子里的便宜师父林昆,此刻他脸上捂着个白色的一次性口罩,两只冰冷的眼眸盯盯的注视着我。
我攥紧拳头,挣动着腕子上的铁铐咣当咣当作响:你特么的到底想干啥!
林昆坐到我床沿,怜悯的摇摇脑袋叹气:容易被激怒的,大多数是弱者,因为弱者才会逞强,强者往往懂得示弱,看来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王朗啊王朗,我让你进去沉淀自己,你居然给我惹出来这么大的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