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花椒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掴在我脸上,表情愤怒的骂叫:王朗,你过分了!如果连尊师重道都不懂的话,你还混个篮子球的社会,现在你犯下的都是小事,可以透过关系出来,但这种不择手段的念头不能产生,不然以后你会越走越偏!
我暴烈的情绪顿时间被陈花椒这一巴掌给扇的熄灭了,悲锵的哽咽:我。。
他不是要折磨你,更不是要把你推进火坑,别看他面寒,可他心热,要么不认你,既然认了你,就跟我一样希望你能好,能真真正正的出人头地。陈花椒缓了口气,捡起来刚刚被他扇到地上半截烟放到我嘴边,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的思维很偏激,也有点飘,你总感觉自己足够聪明,足够果敢,其实我告诉你,你啥都不是!
我咬着烟嘴,心里面说不出的复杂。
不夸张的说,监狱是个跑偏了的精英集中地,尤其是重刑号,你觉得你聪明,在里面你会遇上比你狡猾百倍的人,你认为自己够狠,在里面会看到凶残如魔的战犯,林昆是想用最实际的东西让你记住,对这个社会要充满敬畏!陈花椒蹲到我旁边,耐着性子道:况且。。
说到这儿的时候,陈花椒陷入了停顿。
我皱着眉头问:况且什么?
陈花椒抹了一把脸颊反问:况且你觉得你恐吓完葛川,废掉那个什么田志平,加上今天凌晨跟杨晨在夜总会门前剧烈枪战,这些事儿就能轻松平息吗?你可以从境外喊来亡命徒,别人是出不起钱还是没那份魄力?警局的人都是傻子吗?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除了监狱,你告诉我,现在哪还可以护你周全?
咳咳。。我干咳两声,后知后觉的读懂林昆的本意。
弟弟啊,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好好的给自己做一份规划,往后的路才能走起来更顺畅。陈花椒站起身拍了拍我的后脑勺,然后从兜里掏出两瓶巴掌大小的二锅头,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探到我嘴边:喝点吧。
一口带着辛辣味的白酒顺着我的食道缓缓滑进肠胃,我被呛得眼泪直接冒了出来:哥,我特么。。我特么难受。
难受就对了,证明你还好好的活着!陈花椒吸了吸鼻子道:大弟儿啊,我跟你说,我们当初一群兄弟从小县城里出来,到现在也差不多快二十个年头了,其中走了很多人,有离开的有过世的,兄弟们的情感也从以前的哥们义气转变成开始关心彼此身体健康家长里短,不知不觉已经人到中年,人生真的很短暂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时候我甚至会怀念那些曾经恨得牙痒的敌人,最近几年我开始吃斋了,为我曾经犯下的错伤过的人忏悔。
我抿了口酒,没有作声,不过心头的愤怒之火却在一点一点熄灭。
陈花椒再次喂了一口酒浅笑:错了就是错了,咱得认,我和你师父都没有因为你废掉谁而愤怒,我们愤怒的是你现在是非不分,如果今天你是把葛川和他爹的脚筋挑断,即便再难,我都会去想辙,会给你翘起大拇指,为啥?因为我知道我弟弟是个爷们,他在捍卫尊严!
咣!
审讯室的铁皮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一语不发的替我解开手铐和脚镣,然后又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推开,林昆带着钱龙走进来。
钱龙忙不迭问道:朗哥。。你没事吧?
啥事没有,你怎么过来了?我看似询问钱龙,但却把目光投向林昆。
钱龙倚靠着青灰色的墙壁,咧嘴大笑:没事儿,刚才昆爷跟我聊半天,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咱们混归混,不能四六不分,不就是蹲号嘛,我陪着你,咱哥俩一起进去一块出来。
林昆板着脸,根本没理睬我,直接从兜里掏出几瓶二锅头,丢在地上,随即朝着陈花椒努努嘴:咱们走吧。
哈,刀子嘴豆腐心。陈花椒起身,捅咕林昆胳膊两下,回头瞟了眼我和钱龙,莫名其妙的感慨:年少轻狂的岁月依然令我热泪盈眶,可人终究是要回归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时光,珍惜吧,珍惜眼下愿意刀山火海陪着你的兄弟,这段光阴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