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李俊峰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而后跟我们简单讲了一下他受袭的经过。
昨天下午我们分开以后,他负责送廖国明的几个同学回学校,原本一路无恙,可回夜总会的路上,汽车的轮胎突然爆掉,他自然而然的下车查看情况,接着就被人从后面袭击了后脑勺。
钱龙气哄哄的问: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没有?
没有,应该是两个人。李俊峰摇摇脑袋,眼珠子上飘回忆好半晌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他们似乎并不是想弄死我,而是打算把我关到什么地方,但拖我下车的时候,好像有人看到了,所以他们急急忙忙将我扔到原地,跑走了,但如果再听到那人的声音,我能认出来
我皱眉询问:是你昏迷的那条胡同附近么?
好像是,我想不起来了。李俊峰费力的摇摇头,看来后脑勺的重击带给的后遗症还是很明显的。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行了,别多想了,安心养着吧。
之后,我把江静雅等一甘女眷和齐叔好说歹说的劝回去,完事就跟钱龙孟胜乐呆坐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沉闷的发着呆。
三个人,两包烟,谁都没有言语,就跟比赛似的全都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
缭绕熏眼的白雾在走廊里扩散,满地全是抽了一半的烟蒂。
黑哥和吕兵一意孤行的想要整辉煌公司那帮人,自始至终我都认为特别不妥,年代不一样了,现在真不是拎把片刀给人干翻就能只手遮天的社会。
随着法律的越发健全,大街小巷的监控摄像头几乎如同天眼一般星罗密布,捞偏门的社会人也逐渐开始变得规模化系统化,诸如崇市之类的偏远地区还感觉不太明显,可到了山城之类次一级的国际大城市明显能觉察出来不同。
这边混家子的很少会明刀明枪的跟我们开整,他们更多是依附法律和权利整我们,几次交手我们都始终处于劣势当中,就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过去干仗可能顶多就是互砍几刀,完事谁人多谁刀亮谁称王,可现在不同了,比的是钞票的厚度,斗的是背景的深浅,要么不干,干就直接弄死,半死不拉活的更麻烦,我们起步晚,也没啥产业,被人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并不是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狠狠的嘬了口烟嘴,瞅了眼仅剩一点的烟屁,伸手抓向烟盒,将最后一支烟点燃,使劲裹了两口,缭绕的白雾再次腾起,在我眼前变幻着各种形态,外面天色几乎大亮,我知道不能再这么耗费下去了,干哑的出声:黑哥和吕兵要磕辉煌那帮人,我觉得这事儿不妥,第一,他们代表不了咱们头狼,第二他俩身上的事儿太多了,只要东窗事发,妥妥的死刑。
钱龙抽了口气,直接站了起来:我来吧!
孟胜乐揪了揪鼻头,嘴唇有点颤抖的干笑:别闹,你的作用是犯虎逼威慑那帮人,还是我来吧,我入门最早,结果办事最少,再这么混下去,都快成废人了。
我吐了口烟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我是头儿,好的时候大家都喊我哥,现在遇上事儿了,我不能往后拖,这事儿还是我来办吧。
扯淡!钱龙一脚踩灭烟蒂,侧脖梭着自己缺了半颗大门牙的嘴巴出声: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干!
来呗!
来呀,怕你?
我和孟胜乐同时起身,仨人拱成个半圆形。
跟别人玩这套把戏,我兴许不是对手,但玩钱龙我闭着眼都能赢,这傻狍子打小就只会出石头。
钱龙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沉声道:一局定胜负,如果平了,哪样最少哪样来。
我和孟胜乐再次一齐点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