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孟胜乐的嬉皮笑脸,我和苏伟康齐齐无视。
三眼爽朗的一笑,拍拍孟胜乐肩膀道:这会儿别招他俩昂,他俩都喝多了,刚才从街上干仗,互相撕的衣服都烂了,要不是我拽着,还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呢。
孟胜乐一脸不满的嘟囔:我说你们身上怎么一股子土腥味,你俩是属实不仗义,让老子去段磊那边磨嘴皮,你们跑去喝大酒,奶奶个哨子的,这活没法干了,罢工!
说着话,他一把搂住我肩膀吧唧嘴:消消火哈,大不了待会我帮你一块收拾大外甥。
我没事儿。我拨拉开他的手,侧头朝着秀秀问:姐,家里的淋浴能用不?
秀秀正从卧室里换床单,冲我点点脑袋道:可以用,记得把热水器插上就可以。
三眼嘬了嘬嘴角坏笑:秀儿,咱俩一块出趟门呗,给这俩小爷买点宵夜,刚才吐一路。
孟胜乐很懂事的起身道:三眼哥,你手臂上有伤,我去吧。
三眼轻描淡写的找了个借口:你看这孩子咋一点眼力劲没有呢,敢不敢给我和秀秀一个独处的机会。
卧室里的秀秀俏脸刹那间红到脖子根,但嘴上不吃亏的轻哼:你行不行啊?没有三十分钟以上的,老娘一般不会考虑。
试试呗。三眼摸了摸脑门上眼睛一般的伤疤傻呵呵的缩缩脖颈道:快走吧,待会这俩虎玩意儿再饿出来个三长两短,你我可负不起责。
如果放在平常,他俩这么聊骚,我指定早就开始和稀泥了,但此时我是真一点兴致没有,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我去冲个澡,可能时间会久一点,别敲门昂。
说罢话,我重重关上洗浴的门,完全忘了秀秀提醒我要开热水器的话,直接将仅剩的一条裤衩子脱掉,站在淋浴底下哗哗的冲洗,不知道是刚才孟胜乐的话给了我心理暗示,还是怎么着,我也总闻着自己身上一股子泥土腐烂的味道,而且怎么洗就洗不净,泪水莫名其妙的淌落出来,很快跟浇在身上的水滴混合在一起。
说实话,我此刻心底一点都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
尤其是一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忍不住会哭,但又怕外面的孟胜乐听到,所以哭的时候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背。
我跟个木偶似的站在冰冷的淋浴头底下杵了很久很久,直至卫生间的门被咣咣敲响,我杂乱的思绪才被拽了回来,三眼从门外低喊:赶紧出来吃饭,老子一个伤员伺候你,于心何忍呐!
知道啦!我随口应了一声,将卫生间门打开一条缝隙,三眼马上递给我一塑料袋衣裳,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脸颊道:全世界都能看出来你有心事,你这种状态根本不行!
我挤出个僵硬的笑容点头:我会调整的。
唉,慢慢来吧!三眼叹口气将门合上,随即外面听到他的高喊声:小康子,快来,咱俩喝两杯。
三眼替我买了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装,戴帽子的那种,换上以后,我感觉整个人确实精神不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自言自语的喃喃:这特么才是人生的第一步,你要乱了,往后就算彻底玩完了!
走出卫生间,他们已经全挤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开吃,我瞟了眼表情呆板的苏伟康,他身上穿了件跟我款型一模一样的衣裳。
我咳嗽两声暗示:康子,咱俩的事儿过去了,往后谁也不准提,以后我还是你朗舅,你还是我大外甥,行不行?
嗯。苏伟康望了一眼,闷葫芦似的一口将杯里的酒一口倒嘴里。
孟胜乐乐呵呵的也捧起酒杯道:对呗,都特么不分彼此的好兄弟,打个架还不正常嘛,康子你岁数最小,来鸡脖子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