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这世道,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火化费安葬费墓地费加一块总得几万块钱,想要风风光光的撒手人间,还得努力赚钱。
所以当冉光曙跟我提信仰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搞笑,事实证明信仰没法帮我们填饱肚子,可同理正是因为缺乏信仰,当下的人们才会变得越来越冷漠,纸醉金迷成了我们唯一的主宰。
就像小时候,老师问我们有什么理想,大部分人回答不是当科学家就是做栋梁,可现在的孩子会告诉你,我要当明星,我要当为啥?因为干那些玩意儿,不用动脑子还能来钱,我想这可能就是信仰贫乏导致的吧。
扯远了,当然我也只是这个病态社会中糜烂的一员,此时的我根本不会去思索信仰为何物。
从监狱拦了辆出租车返回市区,一路上我都在琢磨,怎么帮着王者那帮大佬们想出个可以痛痛快快揍人,还理直气壮的借口,猛不丁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钱龙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傻犊子在哪给我打的电话,手机刚一接通,就听到他那边传来一阵绵延不绝的咩咩声。
我迷瞪的问:掉羊圈子里啦?啥事啊?
钱龙没好气的咒骂:还尼玛啥事,不是你让嘉顺通知我回来的嘛,老子回趟家跟特么孙猴儿取经似的,历经磨难,联系了好些朋友,才蹭上一辆往咱们崇市送羊羔子的大货车。
他说话的时候,手机旁边再次传来咩咩声,钱龙愤怒的咒骂:滚一边去,别特么舔我脸。
我一拍脑门赶忙出声:擦,我给忘了这茬了,你现在搁哪呢?
钱龙顿时急眼了,咬牙切齿的咆哮:我去你大爷的,老子还寻思你碰上坎了,枪都拎着呢,我还有十几分钟进市区,大货车估计给我送到东郊,你直接说上哪找你去吧?
我想了想后说:咱们去酒吧街旁边的大连海鲜城吧,对了,你给杨晨去个电话,问问他给不给你面子,出来聚聚。
钱龙怨气哼哼的拒绝:我不打,那逼微信都给我拉黑了,我再没皮没脸不是显得跟啥似的嘛。
我语重心长的说:别犟,他现在跟陆国康那帮人都开始玩贩药路线了,咱要是再不拉他,估计是真拉不住了,你给他电话,就说咱俩闹矛盾了,你想跟着他发展,看看他啥意思。
你丫不会想圈他吧?钱龙沉默一会儿后开口:朗朗,咱跟晨子不对路归不对路,大不了各走各的道,但你要通过我整他,那就真没意思了。
我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句:老子没那么狭隘,你快逼点的吧。
放下电话,我让出租车改道,寻思着李少东也差不多该处理完了,为毛还没给我联系,保着试试看的想法,我拨通昨晚上他给我打的那个手机号码,结果对方告诉我是一家公用电话。
我搓了搓满是头油的脑门子,酝酿半晌拨通叶乐天的号码,托他帮我打听一下,不多会儿叶乐天给我回过来电话,告诉我李少东上午确实上警局做笔录了,但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我自言自语的嘀咕:擦的,这大哥不会出啥事了吧?
等到了大连海鲜城,我从附近蹲了一会儿,就看到风尘仆仆的钱龙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瞅清楚他的模样,我顿时笑出声来。
这货也不知道从哪淘了件卡其色的短风衣,身上沾满了鸡毛,脑袋上裤子上全是,走起道来就跟漏气的破枕头似的,白毛跟着一块飘荡,如果此时再配上个《上海滩》的音乐,我感觉我龙哥肯定能跟许文强有一拼。
我哈哈大笑的问:啥造型呀兄die,挺别致呐,你那群羊兄弟的姥爷是大鹅吧?
钱龙拨拉两下脑袋嘟囔:别鸡八提了,眼瞅着进市区,我们那台车跟一辆拉满鸭子的车撞上了,直接给我从羊村干到了鸭店,妈卖批,摔的老子胯骨都快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