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又问:“缺多少,很着急吗?咱俩别兜圈子,有啥事你直接点。”
姜林声音低沉的说:“咳咳,我对象她爸住院了,缺点手术费,大概四万多块钱左右吧,我也知道最近从你手里没少拿钱,这钱确实不该问你借,只是我现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拒绝的话其实已经到我嘴边,我一忍再忍,作出服无所谓的口气说:“我待会给波波去个电话吧。”
“朗朗,谢谢你!”姜林语气真挚的说:“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卡脸,我一个快三十的人天天管你个不到二十的孩子借钱”
我笑呵呵的打断他:“我不是你老板嘛,先这样吧,有啥事咱们电话联系。”
挂断电话后,我有些上火的搓了搓脸蛋子,小声呢喃:“钱钱钱,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这几天我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光昨天一天支付刘祥飞的酬劳,请那帮人吃饭,外加上乱七八糟的一些开销,我就干出去将近十万。
前面开车的贺兵侠低声道:“朗朗,你别嫌我说话直昂,这个姜林动机明显不太纯,以前你俩是咋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昨天我一直跟在你左右,看的清清楚楚,昨天你让他办事,打给他五千,晚上从桌球厅出来,你又让波波给他转了三千,就踩个点,盯个人,八千全用完了?他分明是拿你当冤大头宰。”
我不以为然的说:“他家里碰上难处了,能帮就帮一把呗,其实不是他要的对,主要还是我赚的少,如果我一天能挣个百八十万的,哪在乎他那点毛毛雨。”
可能是从小受我爸那种传统老混子的影响吧,我其实一直也挺好面的。
记得小时候,我爸能拽着我吃一个礼拜的白水煮挂面,但只要他有朋友来,哪怕是砸锅卖铁他都肯定会大鱼大肉去招待,所以那会儿我格外盼着他有朋友来家里做客,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明白这种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死要面子”究竟有多遭罪,但潜意识里就是改不了。
贺兵侠不挂表情的出声:“反正我挺不喜欢那个姜林的,那天要是在酒桌上碰面,我肯定好好寒碜他一把。”
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随口规劝一句:“都自己人,别瞎闹腾。”
来到炼油厂,我直接推开齐叔的办公室门,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只是朝我点点脑袋,示意稍等一会儿,继续捧着座机话筒操着蹩脚的港普话大笑:“雷总啊,这已经是偶们最低价的啦”
自从李中华入院以后,齐叔由暗转明,现在直接接管了炼油厂,平常他很少跟我聊炼油厂的事儿,我都差点忘记了他也是有正儿八经商人身份的大拿。
没多会儿六子和中特勾肩搭背的推门走进来,六子扯着嗓门喊:“叔,广东那边欠咱的十几车油款拖了差不多快仨月了,用不用我过去催一下咦?朗朗来了啊。”
我乐呵呵的打趣:“六哥吉祥、特哥吉祥”
“净跟我扯犊子。”六子笑嘻嘻的怼了我一拳,侧头朝着贺兵侠吧唧嘴:“下午一块打会儿拳啊?咱俩老长时间没练练了。”
贺兵侠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笑道:“我不欺负残疾人,况且跟你打不明白,你不是扣眼珠子就是踢裤裆,太没规矩。”
中特盯着我眼睛注视几秒钟后,开腔道:“你这眼袋挺深的,不抓紧时间整,以后都很难消下去了,待会我给尼开点中药,你当茶水泡着喝吧。”
我连连点头:“行,谢谢我特哥。”
老祖宗告诉我们“钱能通神”这话真不是盖的,自打我揣着“二十万”,跟中特面对面好好聊了一通后,他对我的态度明显改观不少。
寒暄的过程中,齐叔放下电话,清了清嗓子道:“朗朗,你的事儿咱俩待会再聊,我先跟他们交代一下炼油厂的活。”
说罢话齐叔看向六子和中特道:“你俩下午去趟重庆,那边的老杜现在找到新的炼油厂合作了,可能要跟咱们解除合同,合同无所谓,但必须让他把欠咱们的款子一分不少的全部吐出来,另外走的时候再顺带给那边开炼油厂的撂几句狠话,告诉他们,踩过界了,尽量别动手,对方老板不是傻子,肯定明白我啥意思,待会我微信给你们发具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