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我还挺质疑齐叔的猜测,可一听到温平这么推推搡搡的搪塞,一下子感觉这狗日的怕是真动了别的念头。
要知道我手里攥着的玩意儿足以要他命,换做任何一个神志正常的人,第一想法肯定是不惜代价的拿回来,可这家伙完全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抽了口气说:“温叔,我现在没时间从市里继续晃悠,鬼知道你是不是在打把我灭掉的念头,你要是想交易的话,半个小时后咱们在市政府门口碰面,你要是没兴趣的话,半个小时后,我把东西交到省里面下来的那个工作组手里,咱们一拍两散。”
不等他再多说什么,我直接挂掉电话,齐叔朝我翘起大拇指道:“对,就是这个态度,你说的越多,他心里越怀疑,我给大侠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去趟观音庙,求那位大仙动身。”
齐叔边开车边打电话,我则茫然的倚靠着车后座发呆,甚至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原本我以为自己这点小智商从社会上混事儿不说如鱼得水,起码吃不了啥亏,可直到今天晚上才发现,跟那些真正靠脑子吃饭的人比起来,我就是个大傻子。
温平约我明天交易是为了拖延时间,齐叔让我喊温平半个小时后在市政府门咬 易是为了麻痹他,远的不比,就齐叔和温平这俩人,玩死我,我恐怕都摆弄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见我怔怔发呆,坐在我旁边叫六子的青年,从兜里摸出一颗彩色的小药丸递给我,咧嘴笑道:“哥们,你挺能忍哈,先来颗止疼片吧。”
“你这药颜色好奇怪啊。”我眨巴两下眼睛反问。
六子眨巴两下眼睛,稍微有点不舍的说:“好东西,市面上八百多一颗呢。”
齐叔扭头瞪了一眼六子呵斥:“你又开始玩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是吧!”
六子讪笑着解释:“叔,我就是偶尔嚼两颗,真不上瘾的。”
“等我腾出来时间,好好跟你聊哈。”齐叔斜眼扫视六子一下,六子抓了抓后脑勺毫不犹豫的把手里号称八百块钱买来的“止疼片”丢出车窗外,然后讨好的缩着脖颈出声:“我扔了啊叔”
这个六子的性格挺好的,扔完药以后,随手脱下来身上的外套给我裹在胳膊上,乐呵呵的说:“暂时先包着点吧,不然稍微一动弹就得出血。”
“谢啦六哥。”我冲他点点脑袋。
六子大大咧咧的说:“毛毛雨,要是没你帮齐叔,我们这伙人现在恐怕早就各奔东西了,咱见过面,上次跟老李一块抬冰柜就有我一个,估计你当时没啥印象。”
齐叔笑着打趣:“六子,往后你们这波人都找小朗开工资吧,叔养活不起你们了。”
“他?”六子一脸审视的打量我几眼憨笑:“快别闹了齐叔,我们哥四个,一人一个月两万块钱,他拿啥给我们开啊。”
我瞬间也长大嘴巴:“一人两万?四个人八万?养两头老虎也就这个价吧。”
“嗯呐呗,还不算外出开销哈。”六子故意晃了晃手腕上戴着的“lv”手表吧唧嘴道:“老虎除了会叫,屁用没有,我们几个除了不会叫,啥事都能干,不过你够呛能养得起我们。”
“别小看朗朗,这小子以后混的绝对比我明白。”齐叔乐呵呵的笑道。
我干笑着问他:“叔,你会算命啊?你咋知道我以后肯定比你玩的明白,还有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猜出来老温要跑的?”
齐叔怔了一怔,眼神闪过一抹说出来的伤感,抿嘴苦笑说:“不是猜的,是我对他足够了解,我跟了他十多年,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了解他,比了解我自己还透彻,我知道他走路习惯先抬左脚,知道他坐车从来不会坐副驾驶,知道他一到八月份就开始哮喘。”
我小声说:“我感觉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哈,弄死你,他其实也挺难受的。”
齐叔沉吟道:“他要弄死我,我其实特别能理解,甚至不怪他,但他不应该赶尽杀绝,如果当日没有你和老李他们的帮忙,我妻子和孩子可能真的全都葬身火海,他触碰了我底线。”
“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话,长叹一口气。
没多会儿,齐叔把车开到市委家属院的门口,完事他停好车,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的绕到一处围墙的后面,指了指不到将近三米高的砖墙道:“从这儿爬进去。”
六子倚靠在墙壁上,异常专业的半蹲下身子,点点脑袋道:“上来吧。”
齐叔踩着六子的肩膀,堪堪跳上围墙,完事朝我招招手,我咽了口唾沫冲六子道:“六哥,我挺沉的哈。”
六子拍了拍自己膝盖,龇牙一笑道:“操,只要你不上三百斤,我一点不带晃悠。”
我犹豫一下,左脚踏着他的膝盖,右脚踩着他肩膀头,齐叔从上头拽了我一把,我才费力爬上去,等我俩都上来以后,六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往后倒退几步,接着一个助跑,两手踩着墙面,跟只大号壁虎似的轻盈的蹿了上来。
我满脸不可思议的呢喃:“日,轻功啊?”
“皮毛而已。”六子抽了抽鼻子道:“往后你就知道,为啥齐叔花养几只老虎的钱养着我们了。”
从墙头跳下去,齐叔极其熟络的把我们带到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面,指了指小楼开口:“温平就在这儿住,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了没有。”
此刻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多,附近静悄悄的,温平家里竟然灯火通明,还几扇窗户都亮着灯,隐约还可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愈发相信齐叔的猜测,狗日的温平怕是真要跑路,拿出手机按下温平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