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几个警察疾步追出去,我彷徨几秒钟后,把手机又踹了起来,只要黑哥能顺利逃掉,就完全没必要再打搅温平。
正如齐叔走前叮嘱我的,老温很厌恶麻烦,我同样也特别不愿意麻烦他,他的人情太重,搞不好都得拿命还。
几分钟后,三四个警察搀抚着一个胸口渗血的同事踉踉跄跄冲出来,直接钻进一辆警车里狂奔而去。
紧跟着,旅馆里又没跑出来一大群男男女女,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干脆化身人猿泰山,活脱脱一副现实版的《莲池春色图》,画面感爆棚。
瞅着这一只只“公泰山、母人猿”们落荒而逃,我豁着牙齿禁不住苦笑。
麻痹的,这阵子我真是霉星高照、诸事不顺,跟我离太近的人都会跟着倒血霉。
没一会儿刘洋磨蹭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马超他们刚才动枪了,嘣伤一个警察,事情闹挺大的。”
我点点脑袋问:“咱家几个小姐没事吧?”
刘洋摸了摸脑门上的细汗,有些紧张的说:“放心,我刚刚都安排走了,朗哥,咱们不会摊上事吧,要不咱也赶紧闪人得了?”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安慰:“淡定点铁子,你一没碰枪,二没杀人,充其量只是大晚上不回家搁街上瞎晃荡,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现在跑,警察还得找咱问笔录,把警察招到静姐店里怪不合适的。”
可能真的是这段时间跟警察打的照面太多了,我现在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好,碰上这种情况,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能有最快的速度想好说辞。
刘洋一只手扶在我肩膀上,嘴唇发紫的喃喃:“不行朗哥,我腿哆嗦的太厉害,马超这个精神病,现在连警察都敢嘣,你说狗日的会不会”
我递给他一支烟微笑着打断:“洋仔,你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吗?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在社会面上站稳脚跟?”
刘洋迷惑的抬头看向我问:“什什么?”
我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着烟压低声音道:“你的沟通能力一直都是咱哥几个里最棒的,你还记得上高一那会儿,咱们打群架,我们几个都被记大过,就你挨了几脚,完事写了份检讨就啥事没有了吗?”
刘洋苦笑着点点脑袋道:“怎么不记得,那会儿你们几个还骂我舔屁股精,其实我当时就是巴结了教导处主任几句,完事偷偷塞给他一张超市卡。”
我笑了笑说:“当时我想不明白,现在才意识到,这社会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拼不过有眼力劲儿的,真让你舞刀弄棒的跟我们出去砍人、抢地盘你不是那块料子,但怎么处理好人跟人的关系,你绝逼是个大仙级别。”
刘洋舔了舔嘴唇问:“啥意思,要开除我呐?”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开除个鸡毛,明天给你换个工作环境,你不是害怕马超会偷袭咱嘛,往后你就跟警察搁一块混,今天我叔给我介绍了一个刑警队一把手,我估摸着找他说说好话,他应该能帮忙弄个临时工或者是辅警的指标。”
刘洋瞪着俩茫然的大眼睛,呆滞的出声:“呃我有点迷糊朗哥,你让我缓缓哈。”
好半天后,他才扭头看向我问:“你意思是让我穿制服?”
我微微点头道:“穿制服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想办法在那个圈子多认识人,你结识的朋友越多,咱们往后的路越宽敞,赚到的票子就越大,能理解不?”
至于帮着刘洋转正或者弄个编制啥的,那纯粹是吹牛逼,现在这世道,正儿八经警校毕业生都还搁工厂门口当保安呢,能把他送进去,我都不知道得往外砸多少银子。
通过今晚上的事儿我突然意识到,有个“警察”朋友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儿,侯瘸子猛不猛?犯了事儿照样躲起来,小超狠不狠?看到警察照样跑的比“博尔特”还利索。
我俩闲聊了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有一个警察来问案,期间又开过来几辆警车,不过全是进旅馆里取证的,所有人完全视我们为空气。
我迷惑的问刘洋:“难不成我会隐身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