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手发誓:“叔,今天真是特殊情况,我和我媳妇同时来大姨妈了。”
又扇了我几个小嘴巴子后,齐叔才总算消气,表情正经的说:“今晚上请的是邯山区穿制服的小头头和几个声名远播的老江湖,礼数不能失,跟人敬酒时候,杯沿低半指,还有别特么瞎抱拳,左手搭右手是敬意,懂没?”
我好奇的问:“那右手搭左手呢?”
对于这些江湖规矩我是真一点不懂,所以特别虚心。
“那是出殡。”齐叔撇撇嘴白了我一眼。
这时候,李中华歪嘴轻唤一声:“老齐,驼老弟来了”
我和齐叔一块转过去脑袋,看到一个估摸三十多岁,留着山羊胡,满脸横肉的青年从一辆“奥迪q7”里下来。
那青年打扮的很普通,白t恤,黑裤子,胳肢窝夹个男士手包,手脖上戴块不知道牌子的腕表,后背稍微有一点佝偻,但绝对达不到驼背的程度。
青年笑呵呵的打招呼:“不好意思哈齐哥、华哥,屠宰场里有点杂事,刚忙完”
“就知道驼老弟最给我面子,哈哈。”齐叔赶忙抻手扶了下青年,冲我努努嘴打发:“王朗,带你驼叔先上去,房间号666。”
“这位是”驼子好奇的望了眼我。
“我侄子王朗,在老家闲的没事干,最近过来给我帮忙。”齐叔很随意的微笑,随即又冲我介绍:“王朗,这是北郊你驼叔,趁机好好巴结一下驼叔哈,全市的肉价他说了算。”
前阵子,李俊峰跟我聊过市里的一些社会大哥,总的来说就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不过最红的就三股势力,酒吧街长龙孙马克,西北城齐叔,外加北郊屠宰场驼子。
我微微一怔,赶忙弓腰道:“驼叔,里面请”
驼子笑呵呵的摆手:“别听你叔乱排辈儿,咱俩岁数不差多少,喊哥就行。”
齐叔熟络的打趣:“又装年轻人”
我领着驼子往饭店里面走,临进房间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嗯嗯啊啊几声后,拍了拍我肩膀道:“那啥兄弟,我不上去了,家里有点事儿,待会你跟你叔说一声哈。”
我舔了舔嘴皮浅笑:“啊?吃口饭再走呗驼哥。”
“不了”他摆摆手,从手包里掏出一个“万国”的表盒递给我,微笑着说:“待会你跟老齐说一声,我驼子无根无蒂,既不想也没能耐介入他和马克之间的事儿,就这样吧。”
不待我再说什么,驼子转身离开,但并没有出门,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边走边喊:“服务员,这个房给我开了”
我有点懵逼,这货不是说自己有事嘛,咋又好端端跑到另外一个房间。
琢磨不明白,我干脆也不再多想,小跑着走到门口,把齐叔拽到旁边说了下驼子的事儿,齐叔听完稍稍沉默几分钟,随即咧嘴笑道:“驼子能爬起来真不是巧合。”
我好奇的问:“叔,我没明白啥意思。”
齐叔耐心的解释:“我今晚上以过生日的名义请了不少市里的出名大哥和一些跟我关系不错混体制内的朋友,孙马克肯定也知道,相信他应该会给这些人都打过电话上过眼药,驼子没进咱房间,是想告诉孙马克,他不跟我一块掺和,但是也没走,是想告诉我,他不怵孙马克,更不愿意毁了我俩的关系。”
我感觉自己真是被打开一扇新窗口,诧异的喃喃:“我靠,这里面这么多学问?”
齐叔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我肩膀道:“人际交往是门大学问,学吧,学到手受用一辈子,待会我领你和那些朋友见个面,完事你就陪驼子喝会儿去。”
“叔”我迟疑几秒钟后,看向他压低声音道:“昨晚上送你回去不到一分钟,温平给我打电话了。”
齐叔侧头看向我,迟疑片刻后,挤出一抹苦笑说:“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
我诧异的张大嘴:“你知道?”
“你以为我为啥让你开我车回去?”齐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反问我。
“”我无语的咽了口唾沫,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脑子够好使,可自从和齐叔、温平这些碰到一块后,我发现自己真比白痴强不了了太多。
齐叔凑到我耳边,声音很小的问:“朗朗,你还记得夏东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