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抓起他那半包“中华烟”塞到口袋,嗤之以鼻的摇摇头说:“这话说的真虚,非亲非故,不图点啥都对不住你商人的名号,陆哥,我再正式的跟你说一次,明天之前给我那帮兄弟的合同解除,还有答应照顾我爸的事儿不要食言,我会随时跟我朋友联系的。”
陆国康干脆利索的回答:“我是个成年人,对自己的言行会负责。”
我点点脑袋,朝他挤出一抹笑容道:“最好不过,我也不想冒着被警察抓住的危险再回来麻烦您,就这样吧,珍重!”
我一只脚跨出车门的时候,明显看到陆国康松了口气大气,随即又扭头看向他道:“还得麻烦你件事儿,我下车以后,你得沿着国道继续走,走到市里再掉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是坐什么车走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成熟。”陆国康来回打量我几眼,梭了梭嘴角说:“如果这次你没动枪,我真想保住你,你这样的孩子留在身边,绝对能让我少操很多心。”
我站在车下思索一下后,表情真诚的说:“看在五万块钱的份上,我也回报你一下吧,你卖药的事儿很多人,已经有人盯上你了,最好注意点。”
他的瞳孔剧烈扩张,几秒钟后朝我点了点脑袋。
我“嘭”的一下关上车门,朝他摆摆手。
他没有丝毫犹豫,“昂”一下驱车冲了出去,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直至他的车尾灯完全消失,我才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子,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有点傻大胆,过了起初拎枪嘣侯瘸子的紧张时刻后,我现在除了还有一丝丝后悔外,剩下更多的是忐忑和莫名的激动。
对!就是莫名的激动,那种感觉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总之我现在并不害怕。
站在分岔路口,望着两边的路牌,我陷入了挣扎中。
两条路,一条通往市里的,另外一条则是出省去山西的,我犹豫了足足能有十几分钟后,扭过脑袋,看向我们县城的方向,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除了新城区几栋标志性的大厦楼顶有亮灯外,整个县城一片黑暗。
一时间不舍、难过和茫然等等一大堆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突然之间我想起来,那晚上我和钱龙跟李小光在国道口群挑,遇上那个叫赵成虎的霸气男人,那天晚上他和我一样,盯盯的瞅着一个方向发呆,或许当时的他和现在的我心情一样矛盾吧。
望着县城的方向,我自言自语的哽咽:“走了,你们几个狗犊子好好混!美食广场绝逼能赚钱。”
一根烟抽罢,我掏出个钢镚儿轻声嘟囔:“正面是市里,反面出省!”
钢镚儿在半空中打着涟漪,掉在地上,原地咕噜几圈后,正面朝上。
“走了!你们几个虎犊子好好混,等我回来,好吃好喝的伺候老子!”我瞄了一眼钢镚儿,直接一脚踩上去,然后闷着脑袋冲市里的方向走去。
突然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句鸡汤:有些路,主动要一个人走,不是孤独,而是选择,想要到达繁华,必经一段荒凉。
荒凉我经历了,但繁华何时才能来到。
沿着国道走了能有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看到一家规模挺大的路边饭店,门口停了七八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车牌全是市里的,我想了想后,也走进了饭馆。
大厅里,七八个满脸抹黑的大车司机和跟车在吃饭,我皱着眉头问了句:“外面的车是谁的呀?我们车队开不进来了。”
“稍等会啊老弟,我们吃完马上挪车。”一个看起来像是带队的络腮胡大汉抬头问了一句。
我接着又问:“你们是回市里的不?”
他点了点脑袋:“对啊。”
“行,慢慢吃吧,我们先把车开后院去。”我咧嘴笑了笑,直接转身走出饭店。
出门以后,我来回扭头看了眼周边,确定没任何人注意后,立马像个猴子似的快速爬了一辆车的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