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黑色宾利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钟意提上包,踩着高跟鞋,车来车往,只能在人行道上走走停停,勉强过了马路。
走到花坛里面,再往偏僻之处,就是桥头。
大抵刚听过李泽林的故事,钟意犹如惊弓之鸟,有些过度机敏。
才刚走两步,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只劲瘦的,不知品种的白色流浪犬。
钟意吓一跳,立马往后躲。
它本来没什么恶意,看到钟意躲,就耀武扬威起来,抬着下颌,低唔着,一步一步走过来。
大概钟意的闪躲,给了它勇气……
四周寂静无人,这一人一犬僵持不下。
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大概都要心生恐惧。
钟意自然也不例外。
她本来想礼貌一些,让它先走,没想到它竟然直接朝她走过来。
她颤抖着抓紧包,眼神惊恐,慢慢往后退,再往后退。
而狗却不识好歹,步步紧逼。
钟意彻底被击垮,转身就要跑。
谁知下一秒,却被一股力道拉住手臂。
低沉的嗓音,温柔地说:“别动,更不要把后背留给畜牲。”
温热的体温,透过后背传递过来,她嗅到熟悉的木质香调,还有薄薄的酒精味。
原来他今晚,喝了酒。
钟意心跳很快,抬起来头,匆匆扫了赖司砚一眼,大脑空白不知说什么。
只见赖司砚缓缓把她拉到身后,低了头,眼眸犀利扫过去。
与恶犬对视。
没几秒,只见那狗摇了摇尾巴,开始往后退,一步一步往后退,退了几步,夹着尾巴倏然转身跑了。
钟意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跑掉的狗子,原来,就连狗都知道她好欺负……
赖司砚很自然地回身牵住她,把冰凉的指尖,牢牢包裹在滚烫地掌心中。
“车子什么时候到?”
钟意看了一眼软件,“两分钟。”
赖司砚另外一只手搭在脖颈上,用力抓握了一下,“我先送你回去。”
钟意往他身后看,“李泽林呢?”
赖司砚居高临下凝着她,“让他先回去了,我下车醒醒酒。”
也不知道他所说真假,怎么就那么凑巧,醒酒还能遇到她被狗欺负。
她转开头,视线不经意落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此刻她才意识到,一直被他握着。
用力挣扎了一下,“还是不要送了,醉酒的男人,比恶犬更可怕。”
赖司砚笑了起来,语气虽然很温柔,说的话,却令人想入非非:“可怕在哪里?我又不会咬人,而且,你忘了我以前喝醉,你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他别有深意的话。
让钟意很不争气地,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然后耳根顿时就红了。
极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年少轻狂。”
他睨过来,“嗯,不是年少无知,就是年少轻狂,渣女总有借口。”
钟意默了默,这次没有理由反驳。
就允许赖司砚上了出租车。
两人坐在后车座,钟意撑着腮,一直默默看外面,一个没忍住,才扫他一眼。
赖司砚醉酒以后,容易头痛,是以眼眸轻阖,指尖抵着眉骨,一直若有似无地摁捏。
她眨了眨眼眸,视线又挪开。
那个时候,钟意确实大胆,是干过几次,在他酒意上来,用皮带把他双手绑在床头上的事儿。
他越耐心哄她解开,她就越像个调皮的小孩,扯着皮带那一端,得意地拉更紧。
往事不堪回首,钟意都不得不承认,她特别爱欺负他。
爱撕开他正经的面具,看他隐忍难受。
每每都会逼得赖司砚对她又爱又恨。
不过那个时候,赖司砚确实比较端着,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一副君子的做派,再三对她表示,“我怕娶不了你,所以……”
一直端到那一个雪夜,赖司砚消失一周又突然出现,不管不顾把她带到酒店,进门就把她吻的七荤八素。
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嗓音低哑,“我们结婚吧……”
下一句就是他温柔地询问:“我等不及了,今晚就要,可以吗?”
恋爱的那两年,赖司砚带钟意开过太多次房间,有时候是一起出去玩,有时候是因为彼此太过思念,有时候吵了架和好,也会单独出来培养感情。
次数多到钟意都数不清,经常夜不归宿的赖司砚,自然也早就被宿舍里议论纷纷。
但只有这一次,两人才是彻底在一起的。
可能压制太久,火山爆发时就尤其猛烈。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钟意每每回忆那一晚,哪怕只是他低喃的一句话,都会心脏紧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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