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城主的话有道理,涂杏儿手无缚鸡之力,白苓的修为也不算多好,若是被人杀个回马枪可不好办。随着千岁修为增进,她能离开木铃铛越来越远,可到底还是有距离限制。他不快点跟上,她就追不到海神使了。何况燕三郎心底还有深深隐忧:她的福生子脱落了。这是什么情况?是她的运气被榨干,所以福生子脱落么?根据福生子使用指南,她的运气立刻就会由好转坏,后面会怎么表现出来?方才沙漏瓶子掉进地缝,也算表现之一?在这种追击海神使、追查弥留情报的紧要关头,福生子带来的变数不容乐观啊。两人奔出去几丈,就遇到“小西”迎面而回。甫一照面,它就对着燕三郎呲牙低咆。这家伙记仇得很,没忘掉与燕三郎之间的剁头之恨。可是汪铭直喊住了它,声音很大也很严厉:“小西!去护住杏儿。”奈罗“小西”和涂杏儿之间的感情似是很深,闻言收起怒容,狠狠盯了燕三郎一眼,但还是听话地往石窟奔去。这怪物去而复返,白苓和涂杏儿都有些紧张。不过他们方才已经听到汪铭直的喊话,石窟当中传声效果很好还带回音,两女都听见他派怪物来保护涂杏儿。奈罗对涂杏儿果然也是很友善,还未走到近前就低头吐舌,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更古怪的是尾巴还甩得欢快。这东西和狗还真像。不过三人这才发现,奈罗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血是凝住了,但看起来有些狰狞。它对涂杏儿的善意,后者都能感觉到了,紧绷的神经也慢慢舒展下来,低声道:“那女人来掳我时,它护着我了。”她在林边小屋醒来时,汪铭直不见踪影,看护她的只有这头巨犬。“它打不过那女人就跑了,我以为它不会再出现。”涂杏儿轻轻呼出一口气,“看来它是去搬救兵了。”“这些怪物,鼻子灵得很。”想到这些东西在映日峰步步紧迫,吃掉了瓶儿等人,白苓真恨不得拔出剑来,把奈罗一剑捅死,以告慰她众多手下在天之灵。可理智分明告诉她,不能这么干。眼下局势太奇特了,她最好不要激化矛盾。三人同样大步往燕三郎离开的方向追去。这里地形奇特,山中小径像盘山路,现在他们像是绕着螺旋往下走。白苓问涂杏儿:“你为什么要丢掉那样东西?”要不是这女子添乱,他们现在早就胜利回府。“我、我不知道。”见她她咄咄逼人,涂杏儿不由得后退一步。奈罗也果断抬头虎视眈眈,见白苓没有进一步动手,才没扑上来撕咬。“铭哥是假的,我不想把东西给他。”涂杏儿小声道,“可是那女人也好可怕,我更不想给她,那时头又晕得厉害,没功夫细想,就、就扔了。”其实她本想透过石壁上的小洞扔出山下去,可手臂酸软无力,抛程就不及一半。掉进地缝里,她也有点惊讶啊。“我的铭哥去哪了?”涂杏儿美眸不掩急切,“你们知道吗?”白苓撇了撇嘴:“我们还以为,那就是你的铭哥。”在她看来,这两人都莫名其妙得厉害。“这铭哥有什么好,让你死心塌地?”涂杏儿面容微晕,不肯说了,接着又是满面愁容。她背井离乡,唯一的依靠就是汪铭直,现在突然发现“铭哥”都是假的,那她今后何去何从?吴城主提着俘虏,一直好脾气地旁听,这时才捋了捋颌下的胡须:“这男人必会花言巧语,你们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里敌得过?”涂杏儿没有辩驳,但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不服?”吴城主呵呵一笑,“他是不是哄你抛下一切远走高飞?是不是说未来夫唱妇随、岁月静好?又或者说离开父母也只是暂别,生下孩子之后就可以抱回去和父母团圆了?”“你……”涂杏儿只说了一字就紧紧闭口。这位城主大人好像都说中了。白苓从她的表情找到了答案,轻嗤一声:“真蠢!这种男人也信得?”“铭哥不是那样的人。”涂杏儿咬唇,“他、他很好。”吴城主笑了,长长慨叹一声:“年轻真好。”白苓倒是好奇:“你怎知那姓汪的会说这些话?”“谁无年少时?”从前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年轻时,他也是这种渣男?白苓仔细看他两眼,果然很像!吴城主笑着自嘲:“听说总想着年少之事,便证明自己老了。”说到这里,和颜悦色对白苓道,“你和燕小哥怎么相识的?”……燕三郎和汪铭直的追击之路,可不像后面几人那样惬意。拐过几个弯,前方又是巨岩,看起来坚不可摧。燕三郎要挑边路走,汪铭直却摇头:“跟我来。”说罢,他一头撞向挡在正前方的巨石,然后穿了过去。燕三郎想也不想,紧随其后。交手这么久,他已发现汪铭直并没有真正改变地形地貌的能力,只是幻境布置得出神入化,不仅教人辨不出虚实,还能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人敢往前冲,只能证明眼前这块巨石又是假的。果然,撞击并没有出现。两人直接从石中穿过,这就抄了至少三十多丈的近道。前方有个人影飞奔,闻声转过头来,却是金羽。三人会合,一起向追去,燕三郎问:“千岁呢?”“谁?”金羽一怔才反应过来,“你说那红衣女郎?没瞧见她。”燕三郎点了点头,鹤壁山腹里的通道是盘旋路,往下直通水面,三人一路往下走,总能遇到她。吴城主和金羽的战力超出他的预估。海神使等幽魂附于人身,自身真正力量只能发挥不足三成,但她和手下握有魂石,能力千奇百怪,吴城主却能死死缠住她,可见二人真有些本事。吴城主的手下可不止金羽一个,潘涂沟里还留着好些呢。他和千岁想生离桃源,这股力量不容小觑啊。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