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忍不住了“墙外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下人挠头,“我走出后门时,它已经不见踪影。”“路上有无异常”“后巷一直比较安静。”下人想了想,“好像有辆马车走远。”“什么样的马车”“离得太远,天又黑,看不清了。”他只听见了马蹄踏在石板上的踢哒声。燕三郎挥退了下人,千岁就显出了身形“时间对得上。”黄大昨天傍晚中药昏迷,酉时正又出现在邀景园。那么从小饭馆到邀景园,乘马车也就是两刻钟,时间上可以对应。从下人的叙述来看,那时黄大已经被控制了心神。燕三郎沉吟“不过,为何他们要把黄大带来邀景园越靠近这里,越容易露出马脚。”怀王一行的计划应是力求周密,不走无必要的步数。“就像你在天耀宫所说,黄鼬在人类眼里都长一个模样。”千岁接过话头,“或许他们光从外表也分不出来,必须确定黄大是我们家的,才好进行后续计划。”“计划”燕三郎倒是被她这一词点醒,“未知这几人用黄大杀人,是事先计划还是临时起意。若是后者,说不定有纰漏可寻。”他对黄鹤道“走吧,抓贼去。”这条线索,他和千岁也要跟。老总管捏着“惺吸石”,满脸恨意走了出去。距离黄大昏迷被抓,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若没有这追踪用的奇物,窃贼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惺吸石指向了东边。燕三郎乘上马车,中间变向几次,不久就到了盐坊。盛邑之内不允许快马加鞭,除非公干和特赦。是以燕三郎追到这里时,已经快到亥时正晚上十点了。今夜,月黑风高。这里是城东最大的一片居住区,不下万户。白天熙攘,晚上脏乱差。燕三郎三人走在昏暗的小巷里,这里最窄的地方只能单人通过,还要提防路面上莫名多出的积水。几个老人搬凳子坐在门口发呆,有人经过,他们眼珠子才动一下。陋巷之中充斥着各种气味,有泥土的湿气,也有猫狗尿粪的骚气,还有人家偷偷爬起来做宵夜的烟火气,这些全混在一起,直往人鼻子里钻。少年耳力灵敏,还能听见夫妻关门办事或者打孩子的响动。这里和开阳大街那边的高门大院不同,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人间百态。燕三郎走在这里,反倒是如鱼得水一般的熟悉。他原就出身市井,活得比这些人还不如呢。“快到了,就在前面”黄鹤声音绷得很紧,左右看了看,忽然闪进一户民宅。这家门墙比周围邻居都高一圈,黑木大门也更气派一点,是个两进的宅子。燕三郎跃过门墙落地,千岁即道“不好,血味儿很重。”出事了黄鼠狼已经迳直穿过厅堂,蹿进卧房当中。有一男子趴地,脸面朝下。燕三郎把他翻了过来,一按脖颈“没气儿了,颈骨已被扭断。”他们居然来迟一步。死者年纪约莫在二十二、三岁左右,四方脸、眉毛很淡。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只说他住在这种地方,也不像身具大法力之人。难道大隐隐于市吗燕三郎检查他的双手,又在他身上按了几下“肌肉不厚,经脉不通,只是个普通人。”既不是异士,也没学过体术。“一个时辰前死的。”他转头问黄鹤“这人可是窃贼”黄鹤摊开爪子,“惺吸石”滚落下去,撞在这人腰间。燕三郎从他腰间掏出一个小布袋打开,里面赫然是几锭金子,几块碎银。“看来,杀人不是为财。”黄鹤从中抓出一块碎银搓了搓,搓掉表面障眼法,它即变回了小石子的原形。惺吸石两两相吸,这是另一块。“看来就是他了。”燕三郎皱眉,“还有谁会来这里行凶杀人”说白了,这人只是个偷配方的盗贼,怎么会引来旁人杀意“千岁”红衣女郎挽起了袖子“让一让。”私宅里面无人围观,燕三郎也不用点香作样子了,直接让阿修罗上。千岁一巴掌打在死者脑门儿上。并没有声响发出,死者脑袋动也未动,反而是阿修罗的手直接穿过,仿佛打在幻影上。不过,有样东西像皮球一样被打了出来。那是个灰白色的光球,落地以后还滚了两下,才蠕蠕而动。而后,它就在三人面前缓缓化出人形。这过程相当缓慢,但燕三郎显出了十足的耐心,并且让黄鹤把卧房的窗户全部关紧。那一缕幽魂终于化形完毕,其面貌身形就与躺在地面上的尸首如出一辙,只是烟雾化成的躯体并不凝实,恐怕一点小风都能吹散。黄鹤这才点起一束红香。烟气袅袅升起。幽魂仿佛有嗅觉般猛力一吸,居然就将红烟都吸了进去。它的躯体,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起来。而后它睁开眼,一脸茫然看着四周。“你们是谁”它看着燕三郎等人,记忆像是慢慢回笼。待它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自己”,表情就换成了恐惧和难以置信,“我、我怎么了”“挂了。”千岁直截了当,毫不考虑他的感受,“你是谁,报上名来。”死了幽魂双眼一下睁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低头看了看手“啊”他开始尖叫,音阶提高了八度。一个大男人尖叫起来太瘆人了,哪怕已经变成了鬼。燕三郎下意识堵起耳朵,千岁则打了个响指“嗒。”幽魂脚下突然冒起淡红色的火苗,起初只是绿豆大小,可沾着幽魂之后就像火遇上油,呼啦一下烧遍全身。它的叫声,一下从尖叫变成了正常的惨叫。“救命,救命啊”红莲业火的威力,断非新魂可以承受得起。燕三郎有点担心“别把它烧死了。”此人新亡,魂体原本就如风中之烛,千岁吹口气都能灭了它。军情速递大家手里的月票请留到4月底最后三天,我们会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