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还热着。
贺莹麻木的咀嚼着,冷静地想,最坏也不过就是跟裴邵分手。
她已经拿到了三百万,裴邵还送了她那么多贵价礼物,折算下来也是不少钱,她总归是不亏的。
即便最后跟裴邵分手,她也比之前预想的得到的要多了。
这两天,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她早已经习惯预想好最坏的结局,这样坏事来临的时候,她永远有一丝可以值得庆幸可以喘息的余地。
可酸涩感却从胸口蔓延开来,情绪跟着低落下去,连咀嚼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你怎么了?”顾宴皱着眉头问。
“怎么了?”贺莹抬起头看他,嘴还在不停地咀嚼,掩饰情绪。
“别装。”顾宴眉头皱的更紧了,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她:“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贺莹看着他眼睛里担心的神色,心里微微一暖,嘴角勉强扬了扬:“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有点晕车,难受。”
顾宴皱着眉盯着她,明显不信,但是看她嘴角勉强的笑意,心一软,不想再逼问她,语气也软了下来:“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要是吃不下就别吃了,等会儿饿了在高铁上再吃点。”
贺莹的确没胃口,于是放下筷子。
顾宴把袋子拎过去,自己把打包盒扣好,袋子也重新系好丢到自己那一边去了。
“晕车你就休息会儿吧。”
贺莹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顾宴看着她,又皱了皱眉,明明早上去找她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裴邵走了她不开心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贺莹闭着眼,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的端倪,可是顾宴就是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低落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还是很在意她。
看她不开心,心里就有种心焦的感觉。
“别不开心。”
他小声说,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不敢握紧:“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贺莹睁开眼,转头看着他,手指微微蜷缩,轻轻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微微笑了一下。
顾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眼睛亮亮的:“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贺莹听到他那些话,心情好多了,精神也稍微振作起来:“我只是在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但是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会第一个向你求助的。”
“真的?”顾宴听到贺莹把自己排到“第一个”,心里忍不住的开心,嘴角都翘起来了,却还要故意再确认一次。
贺莹也笑了,松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真的。”
顾宴心满意足,他紧挨着她坐着。
他想,他没办法跟裴邵争,但是只要在裴邵之后,他是贺莹的“第一位”,那也足够了。
·
贺莹的情绪波动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她很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
没有试图联系裴邵问裴老爷子的事,只是给裴邵发了一条他们上高铁了的消息。
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贺莹一直在跟顾宴还有李姐他们聊天,中途吃了一份盒饭,饶是她现在已经是“百万富翁”,仍旧会觉得这只有几块排骨,几颗玉米几片青菜跟一点汤的盒饭要买59块着实有点离谱。
她尽量不去看手机,不去看裴邵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然而随着人群出站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裴邵。
他也看到了她,在人群中搜寻的目光忽然有了定点,漠然的眉眼也有了情绪,嘴角浮起轻浅的笑意,同时朝她走来。
贺莹停下脚步,有些怔愣地看着裴邵穿过人群来到她面前,很自然地弯腰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换到另一只手,然后用空出来的手牵起她:“饿了吗?先去吃午饭吧。”
贺莹没说话。
顾宴默默说:“她才在高铁上吃了份盒饭。”
裴邵说:“那就去随便吃点。”说完看向后面陆续出来的秦教练等人:“大家一起去吧。”
张玉贤作为裁判还要在南州多待一天,并不在其中。
教练们则纷纷婉拒:“我们就不去了,上车前在酒店吃了一顿,现在都没消化,你们去吃吧,我们就都回去了。”
可几个小棋手却都露出渴望的眼神。
陈远星眼巴巴地看着贺莹,分明是想跟她走。
贺莹说:“那他们几个小的跟我们走吧,等吃完了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教练们还有点不好意思。
陈远星他们已经欢呼着围到贺莹身边来了。
秦教练无奈道:“还是小贺老师你魅力大啊,你在,我们这群教练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行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他倒是不用交代让他们听话,陈远星在贺莹面前都会装乖,更别说那几个平时就挺乖的小孩了。
·
贺莹带着陈远星他们跟裴邵顾宴吃完午饭,然后就回了棋院。
裴邵让小王司机先把顾宴跟李姐他们送回去,他留了下来,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跟贺莹单独说话了。
最近最让他烦恼的,大概就是贺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
而他却自私的只想让贺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