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只是被轻轻触碰到一下,手指指背却像是被烫了一下,莫名有些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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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下完一局,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贺莹使尽浑身解数,还是输了。
她不得不承认,裴邵的棋力长进了不少,已经在她之上了,而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棋,也没有棋力相当的对手可以磨练自己,已经迟钝不少。
但她没有泄气,反而被裴邵激起了久违的胜负欲,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裴邵问:“明天晚上还下吗?”
裴邵看她晶亮的眼睛里跳跃的亮光,眸间忽然怔了一秒,随即淡淡道:“明晚我要开会,要晚点才能回来。”
他不自觉的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留着一丝松口的余地。
贺莹觉得他晚点回来更好,她能先去陪裴墨下两局还债,于是问道:“那我等你?”
裴邵再次怔住,沉默了两秒,看着她满眼期待的眼神,垂下眸避开,语气平淡地回答:“好。”
贺莹喜笑颜开,语气轻快:“那您先去休息吧,我再复盘一下。”她说完,就不再管裴邵,低下头专注地研究起胜负已定的棋局来,研究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掉进裴邵布置的陷阱的。
裴邵没走,低垂的视线笼住贺莹,看着她弓着背几乎要趴到桌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不时挪动棋盘上的棋子,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里还时不时念念有词。
贺莹研究了半天,坐的腰都有点隐隐发酸了,她挪了挪屁股,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依旧端坐在对面的裴邵,不禁一脸愕然,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
裴邵抬眼看她一眼,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波动,淡然道:“我也需要复盘。”
贺莹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动的乱七八糟的棋盘:“······”
“复盘完了吗?”裴邵问。
贺莹:“······好了。”
裴邵嗯了一声,就开始把棋子往棋盒里捡。
贺莹也默默地跟着捡,捡完了把棋盒盖起来,对裴邵说:“那我下楼了。”
裴邵点头。
贺莹边起身边说:“那您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棋室。
站在电梯前,她都还觉得她现在和裴邵相处的那么平和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就因为他和她小时候下过棋?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这种发展对于她来说都是有利的,慢慢和他打好关系,让他对自己不再有那么多偏见,到时候她和顾宴在一起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想到顾宴,贺莹不免又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沉下心来。
顾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一切都会有迹可循的。
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她倒要看看,顾宴什么时候能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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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的冷淡疏远还在继续。
他几乎一整天都待在画室,但是却拒绝让贺莹陪同,对她的态度也很冷淡,基本不同她交谈。
贺莹不用陪顾宴了,却也没有闲下来,陪着园丁老丁的孙女小丁玩了半天,还跟老丁学了一上午的园艺,中午又去厨房帮周阿姨准备饭菜,下午还陪着玲姨去医院体检,体检完还陪着玲姨去商场逛了一圈,一天下来可以说过的十分充实。
顾宴冷落了贺莹一整天,心里却隐隐期待着贺莹会因为他的冷落而难过。
或者说,虽然他说着让她别打扰他,但是她应该还是会忍不住来找他的吧?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让她别打扰他,她就真的一次都没来找过他,他下午假装渴了,给她发微信让她给自己倒杯水喝,结果她居然说自己陪玲姨去医院体检了,叫周阿姨给他倒了水上来。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问起周阿姨贺莹今天都做什么了。
结果周阿姨却是说了一大堆。
什么跟园丁老丁的孙女玩了大半天,还在学着修剪盆栽,又是帮周阿姨准备饭菜,又是陪玲姨出门体检。
听得顾宴胸口一阵发闷。
她倒是忙得很。
他不让她打扰他,她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昨天还跟裴墨一起回来,裴墨还帮她拎袋子。
他偷偷问了黄司机,黄司机说他们不仅是一起回来的,而且还是一起出去的。
他明明说过,不准和裴墨有下棋以外的相处,她也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转眼,居然和他一起出门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才回来。
偏偏他现在还不能质问,昨晚气的到半夜都没睡着,难受的很。
他对她的态度有那么大的变化,她就不知道主动来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也对,本来就是他依赖她。
他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要她处处照顾的“病人”,和她之前照顾的那些“病人”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她不用照顾他,和他绑在一起,说不定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不然怎么会一天都不见人。
她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他,只把他当成她照顾过的那些病人中的一个。
顾宴越想越难受,盯着面前没下过一笔的纯白画布,难受的眼眶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