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什么特别。◎
顾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控制不住转头,看到贺莹跑了过来,冷着脸说: “你跟着我过来干什么?不是还要跟你的老朋友叙旧吗?”
明明在生气, 却控制不住委屈的声调。
贺莹知道他刚才受了冷落不高兴了,弯下腰,轻声说:“什么朋友都没有你重要啊。”
顾宴抿了抿嘴角,嘲讽道:“哦,是吗?我看你刚刚和你的老朋友聊得那么开心, 还以为你根本就看不见我呢。”
他刚刚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她就跟没看到自己一样。
贺莹说:“怎么可能呢, 我刚想问你怎么没午睡出来了。”
顾宴不答反问:“你怎么又不回我信息?”
贺莹一摸口袋,摸了个空:“吃饭的时候手机忘拿了。”
顾宴脸色微冷:“反正永远我找你的时候都找不到。”
贺莹从后面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好啦,对不起,别生我气了。”
顾宴明明想躲开的,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被贺莹结结实实揉了两把。
“你跟张玉贤很熟吗?”他声音沉闷。
问的显然是废话, 刚才贺莹和张玉贤聊天时的语气神态并不像是张玉贤说的, 只是小时候下过棋, 他都没见贺莹笑的那么开心轻松过。
但他还是想听贺莹说。
贺莹说:“嗯,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学下棋, 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现在想想,大概裴邵也是那时候认识张玉贤的。
不过她记得她还在棋院的时候,张玉贤也很讨厌裴邵的, 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变成朋友的。
顾宴冷不丁问:“那你跟我哥呢?”
其实这才是他最想问的, 他总觉得裴邵对贺莹的态度有些怪异。
“我跟你哥就下过几次棋, 刚才要不是小玉说, 我都忘了我小时候跟你哥下过棋。”贺莹实话实说。
“哦。”顾宴说:“可我怎么觉得我哥还记得你呢?”
不想贺莹也说:“你也这么觉得?”
顾宴扭过头来看她,微微皱眉:“……什么叫我也这么觉得?”
贺莹试探着说:“我刚才也在怀疑,是不是你哥还记得我以前赢过他……所以记仇了?”
她没说的是,她不止赢了裴邵,而且每次见了他,都是阴阳怪气的说话,就算被领导强迫跟他下棋,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
现在想想,当时裴邵的修养的确好,他那时候也才十六七岁吧?正是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最强最要面子的时候,居然也能忍得了当时的她,而且还隔三差五的专门找她下棋,每次下完棋,输了不说,还要被她时候一顿冷嘲热讽。
贺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那时候太过分了。
要是放到电视剧里,她就是个衬托主角有定性修养好的反派角色。
不过现在换她看裴邵的脸色了,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摸爬滚打了一圈,还是落在他手里了,怪不得他总不正眼看她呢。
但想想自己以前对裴邵的态度,对比起来,裴邵现在对她的态度已经算温和了。
“我哥才不是这种人。”顾宴听了贺莹的话,却不赞同的皱起眉,表情严肃的说:“他不是会计较这种事情的人。”
贺莹又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十六七岁的时候裴邵都能忍,不可能到现在反而来翻旧帐吧?
“嗯,应该是我误会了。”
她不经意地问道:“你哥他跟小玉很熟吗?”
顾宴听她一口一个“小玉”的叫,有种说不上来的亲昵,忽然觉得烦躁,想到她之前也叫过他“小宴”,但是也就那么一两次,可是对张玉贤这个很久没见的人,却一口一个小玉,好像两人关系很好,很亲似的。
他语调是冷的:“你不是跟他很多年没见了吗?怎么还叫他小玉?”
贺莹理所当然的说:“叫习惯了,我小时候就这么叫他的。”
张玉贤刚开始对这个“昵称”十分抵触,但后来被叫习惯了,不过整个棋院也就她可以这么叫,其他人要是开玩笑叫他“小玉”都会被他追着打。
顾宴听她总是说起她和张玉贤的小时候,心里更不舒服了,好像那是独属于她和张玉贤的一段过去,他无从参与。
特别是就连裴邵都参与过那段过去,只有他被排除在外,就更难受了。
他抿了抿唇,冷淡地“哦。”了一声。
贺莹总是能很敏锐地察觉到顾宴的情绪变化,一听他“哦”就知道他情绪不好了。
但他越是会在这种事情上生气,就越是证明他对她的在意。
贺莹的嘴角翘起来,故意逗他:
“又生气啦?”
顾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生气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莹点点头:“是嘛,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宴又不高兴了,扭头瞪她,苍白的脸色都气的红润了。
贺莹忽然眼疾手快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笑眯眯地说:“小宴生气的时候看着真可爱。”
顾宴瞳孔震了震,错愕的半晌说不上话来:“……谁、谁可爱了?!”
他慌张地扭过头去,不让贺莹看到他迅速发烫变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