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跟我哥一起回来了?”顾宴顿了顿,有点别扭的问:“还穿着他的衣服。”◎
贺莹管他说什么, 默默把自己身上淋透了的风衣脱了,披上了他看着就很高档昂贵的西装外套。
她先前怕把车弄湿,是怕给小王惹麻烦, 但既然是裴邵授意的,她也就不担心了,西装也是一样,他给的,她就接着, 穿的十分坦然。
西装内衬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倒是没那么冷了, 车里的温度也调高了,缓过来一点,贺莹就有力气腹诽,还以为裴邵是冷血动物,没想到身上还挺暖和。
车里很安静。
司机小王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纪, 平时也爱说爱笑的, 但是给裴邵开了几年车, 知道裴邵喜欢安静不爱说话, 所以开车的时候绝对不会多嘴。
虽然他真的很好奇贺莹怎么会弄得那么狼狈,但还是一句不敢多问。
同时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老板看起来很讨厌贺莹, 说话的语气都不大对。
可要说讨厌, 又特地让他把车倒回去载她,更离奇的是,居然还把那件新定制才第一次穿上身的西装都脱给她穿了。
老板平时可是最爱干净的。
小王忽然迷惑了。
老板原来是这么有同情心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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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大门口。
小王拿着雨伞下车, 刚想去替裴邵开车门撑伞, 就见裴邵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也没撑伞, 淋着雨大步走进了大门。
他愣了愣,忙又绕到另一边,把伞撑到贺莹头上,把人送到了门檐下。
“谢谢。”贺莹说。
“嗨,别谢我,要谢就谢老板。”小王说,说完看了看贺莹被口罩遮住的右脸,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口:“那我走了。”
“等一下。”贺莹叫住他,然后就要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交给他:“衣服请你帮我还给你老板吧。”
小王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连连摆手,一边摆手一边退,像是生怕她把衣服丢给她:“哎,别,老板给你的,你自己还吧,对了,这衣服可贵,还是新的,老板第一次穿的,可别丢洗衣机啊。” 他一边交代,一边往车那边走了。
贺莹顿时觉得就批了下裴邵的衣服,就去了一笔干洗费,算是亏大发了。
这么一想,她又把西装穿上了,小王说这件衣服很贵,多穿一会儿,心疼的就没那么厉害了。
贺莹刚进大门,就看见大厅里裴邵正在和顾宴说话。
她本来想悄悄地从旁边回房间。
却没想到裴邵和顾宴同时都转头看了过来,她只能站住了,对顾宴说:“我回来了。”
顾宴看到她浑身湿透的同时,也看到了她身上披着的西装,愣了愣,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只穿一件白衬衫的裴邵。
很明显,贺莹身上那件西装就是裴邵的。
他们一前一后进来,而且她身上还穿着裴邵的衣服,看着像是一起回来的,
他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裴邵在这儿,他也不好问什么,只皱着眉问:“你怎么搞成这样?”
贺莹只想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却还是不得不耐心地回答:“我回来的时候把伞弄丢了。”
裴邵的视线掠过她还在滴水的发梢和从西装袖口探出来微微蜷缩着发着抖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说:“去把衣服换了,别弄湿地板。”
贺莹如蒙大赦,几乎有些感激,忙说:“那我先走了。”
顾宴也才反应过来,外面那么冷,她全身都淋湿了,肯定很冷,看她嘴上说着要走,眼睛却还看着他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心里揪了一下:“快去吧。”
贺莹这才匆匆一点头,连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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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莹回到房间,立刻往浴缸放热水,裴邵的西装她脱下来后好好放在了床上,至于身上的其他的衣服就只是脱了丢在地板上。
全身泡进热水里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开始庆幸幸好坐上了裴邵的车,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再加上今天在医院也是他的朋友帮了她。
她是个务实主义者。
不管他们是怎么看自己的,也不管他们平时怎么居高临下,但是他们帮了自己,她确实得了好处,她就领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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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莹泡完澡,站在镜子前,右脸还是肿,她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肉,右脸肿起来和左脸的对比很明显,更明显的还是上面的淤青,她本来就是容易留印的体质,经常不知道在哪儿撞一下,都要淤青好几天,只是没想到这回淤青上脸了。
最少一个星期,她都只能戴着口罩不能露脸了。
贺莹别过脸去仔细观察自己脸上的淤青,因为皮肤白,衬得淤青的颜色很深,边缘处还有些深紫色,看着很吓人,而且比起在医院的时候,淤青还扩散了一些,都快到颧骨了,她现在只希望明天不要继续往外扩了,不然连口罩都遮不住了。
她可不想一直解释自己为什么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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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戴口罩干什么?”顾宴之前就觉得奇怪了,只是没来得及问。
“我感冒了,戴个口罩免得传染给你。”贺莹说着,假装咳嗽两声,却没想到喉咙一阵发痒,居然真的咳嗽了好一阵。
顾宴立刻皱起眉:“快去喝口水,你怎么那么笨啊,伞弄丢了不会打车回来吗?淋成那样。”
贺莹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妙,不会真的要感冒吧,嘴上跟顾宴解释说:“那个地方很难打到车。”
而且刚开始她看雨也不大,谁知道后来越下越大,而且她也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走着走着就没力气了。
“那你怎么跟我哥一起回来了?”顾宴顿了顿,有点别扭的问:“还穿着他的衣服。”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了,他们怎么会一起回来,贺莹身上还穿着哥哥的衣服。
“我回来的时候刚好裴先生路过,可能看我可怜,就让我上车了。”贺莹说:“衣服也是他好心给我的。”
顾宴从小就崇拜裴邵,自然也认为自己的哥哥很厉害有很多他难以企及的优点,但唯独跟“善良”“乐于助人”“好心”这样的词汇不沾边。
更别说裴邵从小就很注重隐私,他的房间从不会让人进,属于他的东西也不喜欢被人碰,更别说是自己的衣服了。
可他不仅让浑身湿透的贺莹上了他的车,居然还会把衣服脱给她穿。
他大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贺莹又补上一句:“裴先生说是怕我感冒传染给你了。”
“哦,难怪。”
顾宴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他以前总觉得哥哥讨厌自己,但是自从自己出车祸以后,他才发现哥哥其实还是关心自己的。
贺莹又总是跟自己形影不离的,担心她把感冒传染给自己也很正常。
他马上就关注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嗯?什么?”贺莹装懵。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因为脸肿了,说话都有点张不开嘴,黏黏糊糊的,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了。
顾宴说:“像含了什么东西在说话。”
贺莹借口自然也是张口就来:“唔,牙有点疼,可能有点发炎肿了。”
顾宴倒也没怀疑什么,哦了一声,又问:“你那件急事处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