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眉毛越皱越紧,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
顾宴居然很认真的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裴邵和乔静书站在一起的画面,随即皱着眉说:“不觉得。”说完还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八卦?”
贺莹一脸无辜:“只是随便聊聊天。”
顾宴不满地说:“工作的时候少说这些。”
贺莹说:“我今天休假。”顿了顿,还补上一句:“而且你刚才不也问我跟林宙的事了?”
从她嘴里说出林宙的名字,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顾宴心里微妙的有些不爽,无语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我怎么发现你这么会气人啊?”
贺莹歪了歪头,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却微微睁圆了,乌浓纤长的睫毛眨了眨,露出几分无辜的神情:“有吗?”
她清冷的面庞因为这神情而蓦地生动起来。
顾宴眸光怔了一瞬,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转过头去,嘟囔:“我看你就是爷爷专门找来气我的。”
他说完,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喉咙顿时有些发痒,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是不是冷?”贺莹说着绕到他前面来,极自然的握了握他放在扶手上的手。
顾宴漆黑的瞳孔骤然震了震,带着几丝愕然地看着她,以至于都忘了把手缩回来,等他反应过来准备抽手的时候,贺莹就已经先松开了。
“你的手好冰,衣服穿的太少了。”她说着脱了自己的风衣给他盖上。
顾宴被风衣裹了个严严实实,夹带着贺莹身上的体温和香气,扑了他满怀,他愣了愣,接着莫名有些脸热,脸上却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谁要穿你的衣服了,快拿走!”
他说着就要把衣服掀开,却被贺莹按住手制止了。
“盖上吧,会感冒的。”贺莹说着把他冰凉的手也塞进了衣服里。
顾宴还是有点不自在:“你自己不冷?”
贺莹身上就穿了条衬衫裙,看起来就很薄。
“不冷,我抗冻。”她笑了笑:“我们坐一会儿再回去吧。”
她说着把轮椅调整一下方向,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抬起头,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轻轻长出一口气。
每次看完贺康回来,心里总是会沉甸甸的,她很喜欢这样坐着发呆什么都不用去想的时候,是沉重的生活中可以让她喘口气的空隙。
顾宴听到她那声深深地长叹,转过头来看她,然后不禁微微一怔。
贺莹双手撑在两侧的长椅上,微微仰着头,安静地望着天边那一轮弯月,她的侧脸有着精致美丽的弧度,被月光笼上一层清冷的薄光,淡漠又疏离。
明明她就坐在自己的手边,两人的距离却仿佛很遥远。
“哎。”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贺莹收回目光转过脸看来:“嗯?”
顾宴对上贺莹的眼睛,却忽然闪躲开来:“没什么。”
贺莹也没追问,她又看了看月亮,然后笑了笑说:“你看,这样出来走走,吹吹风赏赏月,是不是挺好的?”
顾宴哼了声:“没感觉。”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久违的轻松宁静。
虽然他觉得这风吹得怪冷的,也不觉得这一点点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心情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淡淡愉悦,转而又一皱眉,不满地扭过头看她:“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出门走走,你看我能走吗?”
贺莹早就习惯了顾宴的有话不会好好说,他有钱,她可以接受他的残疾,他长得好看,她也可以接受他嘴毒,所以她只是微笑着说:“要这样跟你说话会很累的。”
顾宴:“......”
很奇怪。
平时身边所有人说话都会小心翼翼地刻意避开他的腿,他反而会有股无名火,可贺莹这么说,他却生不起气来。
他忍不住嘟囔:“你迟早有一天会被开除。”
贺莹弯了弯嘴角:“那就没有人放假还带你出来看月亮了。”
好像开除她是他的损失一样。
顾宴阴阳怪气的说:“哇,我好感动啊。”
贺莹仿佛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歪了歪头:“那就给我涨点工资吧。”
顾宴瞪她一眼:“你想得美,没开除你就算好的了,还想涨工资。”
贺莹眨眨眼,笑了:“我就是随便提一提,万一你答应了呢。”
顾宴:“......”
树叶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顾宴瞥了眼贺莹身上看着很薄的衬裙:“走吧,回去了。”
贺莹从刚刚脱了衣服就一直觉得有点冷了,只是为了能和顾宴多待一会儿才一直忍着,现在见顾宴主动提出要回去,也不再坚持,起身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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