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那声音走出门,又听见脚步声,晨来晨来,快点下来……她跟着跑下楼。一脚踏下去,脚下没有力气,她噗的一下摔在地上,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黑黑的象鼻子在她面前晃动,她急忙一个翻身躲过去。四周烟尘四起,她被呛得咳嗽,抬起头来一看,大吃一惊,“非洲草原”竟然就在眼前?远处慢慢行走着的长颈鹿、迁徙的斑马群、趴在枯木上伺机行动的狮子,还有一踏步地动山摇的大象……她揉了下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我这是在做梦吧……”她喃喃地道。“……我明明在阿拉斯加不是吗?”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震耳欲聋的狮吼和马嘶。
她回过头去寻找,可是找不到。
她想大声喊,可出不了声。
她知道是谁在这里,但他并不现身。
该怎么办呢,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不现身……
她想哭,想喊,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晨来?”有人大声喊她,摇晃着她的身子。
晨来睁开眼。
明珰的面孔就在头顶。
因为是倒着看的,看起来有点奇怪。
她又闭了下眼,显得十分疲惫。“是你啊。”
她再睁开眼,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她发了会儿呆。原来梦里一跤跌落,是真的……她笑起来。
“晨来,你没事吧?”明珰问。晨来眼眶发红,一头的汗,看起来是该哭的,可是竟然是笑,还笑得相当神经质。
晨来摇头。
会有什么事呢……她这样,已经过了这么久。
“我找你借东西……敲门发现你卧室门没关,听见声音不太对就进来了。”明珰说。
晨来点点头。
“你真的没事?”明珰问。
晨来又摇头。
“我的意思是……你没摔坏哪儿吧?”明珰扶了下窗台。
窗台并不高,可摔下来也挺疼的。
“没有。”晨来将缠在身上的毛毯扯了下来,肩膀酸痛,但这不是这一下摔的。“你需要什么?”
“你这有抗过敏药吗?”明珰问。
“是你需要?哪里不对?”晨来几乎是立刻就完全清醒了,仔细看着明珰。
果然明珰脸上有红色斑点,眼皮也有点肿。原来刚才她看到她的脸觉得奇怪,并不仅仅是角度的原因。她拉了下明珰的衣领,发现脖子上也有红斑。
“你有过敏史吗?对什么过敏?”晨来追问。
“有。对花粉。”明珰说。
晨来查看她脸上的红斑,摇摇头说:“你这个反应不像是单纯的花粉过敏。你等一下,我叫鱼野风上来。”她说着就找手机。
明珰说:“应该没事吧……等下看看再说。鱼野风一听准让我下山。”
晨来看着她的脸,就这么会儿工夫,明珰下巴上那块红斑又大了。
“不行,不能耽误。”晨来拨通了鱼野风的电话,“疯子,你问一下罗焰……罗先生,这儿有没有简单的医疗设备?”她直觉这么一个设施齐全的建筑,不会没有医疗设施。果然她听见鱼野风马上在那边问,罗焰火回答他说地下室有一间治疗室,可以做基本的检查和简单外科手术。晨来看看明珰,说:“那你在我们这边楼下等等,我带明珰马上下去……明珰看起来像是过敏,但我担心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在裤兜里,蹬上靴子,也没顾上穿件外套,拉起明珰就走。
明珰不大在意地说你们医生就是习惯草木皆兵。
晨来走在前面,边走边说:“对病人负责是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她一回头,看着明珰脸上连成一片、凸起的红斑,立即做了决定。
“不行,必须马上送你去医院。”
明珰还要说什么,一看晨来的脸色,闭嘴不提了。
晨来来到楼梯转角,就看到鱼野风站在下面,身后是罗焰火。
一看到明珰,野风眉头立即皱起来,拉她到灯下来仔细查看,晨来说不能在这耽搁了必须马上去医院,野风没反对。
“不用去医院吧,这么麻烦。我睡一觉也许就好了。”明珰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鱼野风看着她,脸色异常严肃。“stephen,最近的医院在哪里?我们得先联系医院,说明情况看他们是否收治。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式。”
“最近的医院就在镇上。他们的医疗资源很棒。我刚打过电话给他们的医疗主任,他们的直升机出去救援还没回来,医生乘车上来需要三个多小时。这个天气状况,他们不能冒险。我让 max 待命,随时可以起飞……”罗焰火说。
晨来趁他们商量,想起一件事来,让他们别啰嗦快点准备出发,然后一路跑去厨房里,从垃圾桶里把午饭用过的食材包装袋重新扒出来。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干净,她又赶忙冲洗了下擦干,拉了个袋子装好。这时候他们几个已经来到厅里了。
“我上去穿件衣服,马上下来。”晨来说着把袋子交给野风。
“你留下吧。我,专业的,还是哥哥。stephen 你也不用去。”野风说。
“走吧。”罗焰火没打算跟鱼野风争执。他的飞行员夹克就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这会儿走过去拿了下来。
晨来见状,让明珰在这里等着,自己跑上楼去给她拿了外衣下来。明珰穿好衣服,鱼野风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