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哪儿是需要她带什么东西的人呀……
她点开另一条消息,师姐白北川问她假期哪天有空,一起吃饭。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脸上的瘀痕完全消失之前最好不要到处乱晃,于是托辞最近太忙,要推掉师姐的约会。不料白师姐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担心脸上有伤见不了人那就省省吧。她吸口气。白师姐果然消息灵通……她忽然想起来,以白师姐对珠宝的痴迷程度,说不定能判断出那只袖扣的来历,这不就缩小了她查找的范围?她要把照片这就转给白北川,想了下,又犹豫了。
这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不过她还是打开图片,把袖扣上的字母数字抄下来发给白北川,问师姐能看出这是哪个品牌的东西吗。
白北川很快回复她说这是 hw 定制款,有编码就会查到是谁的东西。这应该是一对,另外一个上刻了名字缩写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晨来说要有另外一个的话这事儿就简单了。
白北川发了一长串“哈哈哈”过来,说不然等下我试着帮你查这是谁的,要是能查到,交换蒲大医生拨冗跟我吃顿饭吧,怎样?
晨来忍不住要笑。
卧室门被推开,她转头看见母亲悄悄进来,看见她露出微笑来,像是松了口气,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害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正要走。”
“跟你爸聊过了?别生气了。他的事儿让他自己去办。”
“妈,这几天你别在家住。去我那,要不就住酒店。你在家我不放心。”晨来说。
“没事。你放心。要实在不行我知道怎么办的。”柳素因说。
“妈……”
“我做了早饭了,你吃了再走。这会儿时间还早。”柳素因道。
“不是让您别忙了吗?我约了人一起吃早饭……做了什么?”
“煎饼果子和小米粥。”
“那您给我两套我拿着好了。”晨来说。
柳素因听了,眉开眼笑地去厨房准备给晨来打包了。晨来抓紧时间跟白师姐说现在定不下时间、回头再说,去换了衣服。她出门的时候,高爷和成奶奶在院子里溜达的溜达、喂鸟的喂鸟,正爽爽快快地聊天儿,母亲送她,几个人说起话来,脆响的京片子,间或有鸽哨声划过去,有点远,像是一幕电影画面的背景音,有点美妙……晨来意识到这院子里所有的住客都聚在这儿了,唯独不见父亲。也正因为不见他,这画面才是和谐而美妙的。
她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出了门。
夜里一场雨,早上愈见清寒。
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匆匆赶路。
包里的煎饼果子还温乎,给她一点暖意……她坐上公交车,只有两站路,下了车走到约好的地铁站出口,就见遇蕤蕤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因为是假期,人虽然并不像平常早上这个时间段那么多,不过游客反而更多,人流量还是相当的大。
遇蕤蕤瘦瘦高高的,手抄在口袋里,塞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人就像这早上的阳光一样看起来明亮,但又不刺目……晨来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
时光似乎倒流了,这个场景很久以前也曾经出现过。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动作……
“蒲晨来!”遇蕤蕤看到了晨来,大叫一声,向她走来。
晨来阒然一省,急忙抬手摆了摆。
人群来去匆匆,他们两个被围在其中,像两只不知所措的小白鼠。
遇蕤蕤怕她被挤着,忙伸手拉住她手腕子,一起往路边来。
“你怎么不看着点儿人啊!这会儿人这么多……快,吃饭去,饿死我了。”蕤蕤说。
他手没松开,晨来趁着对面有人走过来,抽回了手。
“我带了早餐。我妈做的煎饼果子。”晨来说。
“那太好了!”蕤蕤搓搓手,笑嘻嘻的,伸手进衣袋里,一边掏出一杯咖啡来。“当当当当……意式浓缩,你早上的药。”
“谢谢。”晨来从包里拿出饭盒来,一打开,蕤蕤就拿了一个过去,把纸包揭开,咬了一大口来吃。
“好吃死了!好吃到想亲你一口!”
“滚!”晨来骂他。
路边小亭子里有长椅,两人并排坐了,吃着煎饼果子。
不说话,因为饿了,就都狼吞虎咽地吃。
晨来胃口不是很好,但也都吃光了。因为知道一旦去上班,就又是消耗体力极大的一天,而她也不定能不能定点吃上饭。
“你还喝咖啡,不该回去睡觉?”晨来看蕤蕤把一杯咖啡灌下去,皱眉。
“我今天要去医学院的,你忘啦?”蕤蕤笑道。
“还真忘了。只记得还是假期,以为你不用上课。”晨来说。
“不上课不也是得过去嘛。算了。我的事儿你也没上心过。”
晨来沉默了片刻,看看表,说:“该走了。你也快点。要不该迟到了。”
“好。”蕤蕤站起来。看着晨来的脸,他从包里抽了个东西给她。“这个拿去擦脸。化瘀效果很好的。小心避开眼周……你这位置伤得真尴尬。”
晨来接了,“谢了。”
蕤蕤抬手拍了拍她肩膀,“走了。你加油。嗯,还有,记得有什么事儿,你还有我。”
晨来没作声,也没点头。
蕤蕤笑笑,摆摆手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