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开饭喽!”饭菜异常丰盛。主食有一大桶的麦饭,一大桶的米饭。菜有红烧肉,香菇青菜,青椒肉丝,韭菜炒蛋,萝卜炖牛肉,以及一大桶猪骨头汤,油汪汪的,几乎全是荤菜。且农忙期间,顿顿都是如此。“老板您第一个盛。”作为土著,工人们的等级意识还是根深蒂固的,自觉的让出了第一个位置,让张南先打饭盛菜。张南拿过饭勺,给自己打了半碗米饭,无视油腻的红烧肉,打了点青菜、韭菜炒蛋,从萝卜炖牛肉里,舀了半勺汤到米饭里,然后走到一旁开吃。接着红烧肉桶的面前,工人们挤成一团。“主人,是卡罗琳大妈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么,怎么才吃这么一点?”丽娜走了过来,在张南旁边询问。“没有,是我的胃口不太好,不想吃太多。”张南摇摇头,跟那些干重体力活越多,饭量越大的工人不一样,张南只要疲劳到一定程度,反而没有什么食欲,吃不进多少。而那台轰隆作响的联合收割机,现在只有他能操作,土著工人们能学会开运输车都很不错,暂时不能指望他们掌握太多的高级技能。所以连续几个小时的颠簸下来,张南没有呕吐反胃就很不错,哪里能吃下太多。或许等这15000亩的玉米收割完毕,张南估计能瘦下三五斤下来。农业工作,就是这么的辛苦。吃完饭。喝了小半碗猪骨汤。张南不出所料的发现,两大桶主食,五菜一汤,至少两百多斤的食物,居然被在场的33个土著大汉吃的精光,极少剩余,都吃的肚皮滚圆,半躺在田埂上哼哼。不休息个把小时消化一下,很难马上工作。“如果能再来点麦酒就好了。”有工人砸吧砸吧嘴,想起了中心镇酿酒厂酒窖里那一桶桶的麦酒,不仅颜色金黄,口感甘醇,度数不高不容易上头,最适合在这样的天气喝。这话引起不少工人的共鸣,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唤醒了对麦酒的渴望。奈何老板下达了农忙期间不得饮酒的禁令,不然以老板的大方,以及酒窖里那上万桶的窖藏,每天就算只发放一桶,他们每人也能分到一大杯。“行了,你们这些混蛋知足吧,等农忙结束,老板会给你们酒喝的,该干活的时候别想着撒酒疯,我的鞭子可不会留情。”保镖队长弗格斯皱着眉头道,他觉得老板对这些家伙太好了,干的活轻松不说,还顿顿有肉,敞开吃饱,竟然还敢做梦提要求想喝酒。换作别的贵族,帮贵族老爷干活,赏你一点吃的已经非常仁慈了,更多的是义务干活不说,还得自己带上干粮。至于吃肉、喝酒,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而跟老板干活呢,不仅有大鱼大肉,还会根据各自表现,发放一定的工分,并可用工分兑换各类生活用品。比如一包雪盐,只要2个工分。一包白砂糖(500g),只要3个工分。一把菜刀,只要5个工分。一件舒适合身的衣服,大概20个工分。弗格斯每月的收入在1500个工分左右,他个人按照购买力估算,这么多的工分,至少与10个金币的购买力相当——他曾经拼命辛苦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另外他老婆负责养殖场那边的工作,每月也有1000工分的收入。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能干一点杂活,赚个三五百的工分。所以他这个家庭,每月加起来有近三千的工分收入,相当于二十枚金币的购买力——这样的收入水平,他曾经想都不敢想。当然,普通工人家庭的月工分收入,肯定没他家这么多,但只要不偷懒,普遍能拿1500工分以上,不会差上太多。不过他们都是给老板打工的,农场里要论谁最有钱,肯定是非老板莫属。故而休息的间隙,就有工人大着胆子,来到张南旁边询问:“老板,等这块玉米地收割完,全部卖了出去,老板你能赚到多少工分?”不少工人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老板的答复。“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啊。”张南摇了摇头:“这批玉米就算全卖了出去,扣除成本,也就赚个50万工分左右,但买收割机贷了一百多万,拿利润抵消,实际我还欠别人五十多万,等于没赚到钱。”“这怎么可能?”“这么多的粮食,足够养活一座小城市的人了,价值至少十万金币。”“是啊,老板你怎么会亏呢,怎么算都不可能亏啊。”“来冬年快要来了,到时所有人都要开始屯粮,不如我们晚点售粮,等价格上去了,一定能够赚不少。”一名有经商头脑的工人说道。“想法不错。”张南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又摇头道:“但这些玉米在粮仓存放半年以上,就只能以陈粮的价格出售了,至少要打五折,另外,我下个月就有一笔30多万的贷款要还,这批玉米不赶紧出手,拿什么来还贷款?”“哎~”张南叹了口气:“虽然我是你们的老板,但这个农场,我才是最穷的那个人啊,你们只要干活,就有白花花的工分花,节省些的,每个月都能攒下不少,日子越过越好。”“我呢,买肥料要钱,买种子要钱,买机器要钱,样样都要花钱,还要给你们发工资,经常入不敷出,债务越滚越大,已经欠下了500多万的贷款,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清,不得不天天带着你们一起干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我,就是这个农场最穷的人啊。”张南身体微微后仰,散发出一股凡尔赛的味道。工人们哗然一片,脸上都是一副怀疑人生、难以置信的神情。老板是农场里最穷的那个?他们来农场工作,时间都在三年以上,有的是一开始就跟着老板一起过来的。许多相关政策,他们私下也是了解的。比如农业免税。免费提供技术支持与培训。提供低息贷款等等。种种条件,简直好到难以想象,超出他们这些土著工人的认知。就这样的情况下,老板还是亏钱,沦为农场最穷,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