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宵身上的寒毒虽然平日里不显,可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一回。
宫里有灵丹妙药,还有先皇废大工夫弄出来的暖玉床和温泉池,有了这些东西,褚宵每次发作的时候才能缓解些许疼痛,少受一点折磨,他要是离了宫,在外边儿发作起来,指不定得遭多大的罪。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疼在褚宵身上,李太后的心里就跟到刀割似的难受。
总之,褚宵想要出宫,她是一万个不同意。
看出李太后这里是真的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褚宵顿时蔫了下来。
“是,儿子知道了。”褚宵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同李太后和庆帝告了退,准备回去再另谋他法。
“等一下。”
就在褚宵一条腿迈出殿门的时候,庆帝忽然出了声。
“我正好有事想同母后请教一番,小小你就留下来一块儿听听吧。”
“……我能拒绝么。”
“不能。”庆帝微微一笑,冷酷又无情的回绝道。
于是,褚宵只能一脸不情愿的又拐了回去。
老实说,他打小就对那些政事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舞刀弄枪,对兵法之道也颇有研究,先帝曾说过,若是让他领兵打仗,定能延续他外公的风采。
不过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就算褚宵有这个意愿,他的亲人们也不会真让他投身沙场。
庆帝和褚宵则是截然相反。
他在武学上没有半点儿天赋,却对政治十分敏锐,自小便被先帝带在身边教导,待他舞勺之年被封了太子之后,更是天天跟着先帝一块儿去上朝,开始光明正大的接触朝政。
是以,别看庆帝年纪轻,在处理政事这方面,却很是老练和严谨。能让他用上‘请教’这个词,说明他要讲的这件事,一定非常棘手。
果不其然,庆帝一开口,就让太后和褚宵的脸色大变。
“我今日清点了国库,发现库银只剩下不足千万两了。”
对朝廷来说,钱财就是万事的根本,若是国库空缺,国之根基也将随之动摇。
褚氏开国一百余年,历经十一世,共十三位皇帝,有过强盛之期,也有过衰败之时,但幸运的是,每逢国力衰退之际,皇室就会出现一位有能力的明君力挽狂澜。
最近的一次国力衰退,是在六十多年前。
当时在位的帝王虽然说不上昏庸,却也是无能之辈,因无力把持朝政而被一众权臣架空,导致朝政腐败,民不聊生。
后来先帝即位,先是大力整顿吏治,惩治贪官污吏,后又采取了轻徭薄赋的政策,才堪堪将衰败的国势重新振兴起来。
不过国库长期入不敷出,自然也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几百万两银子能干什么?
朝廷随便赈次灾就是几十万两,jūn_duì 每年的开支也不下两百万两,还有一众朝臣的俸禄,皇亲国戚们的份例,各种零零碎碎的花销加起来,这点儿钱,恐怕连两年都支撑不下去。
“要不,把赋税稍微往上提点儿吧?”
李太后有些迟疑的提议道。
庆帝采取的仍旧是轻徭薄赋的政策,他和先帝一样,都极其重视民生,不愿加重百姓的负担,可国库要是继续空缺下去,朝廷动荡,民间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万一再发生点儿战乱什么的,到时候最遭罪的不还是寻常百姓么。
两害相较取其轻,李太后觉得,把赋税往上提一点,先缓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
可庆帝若是愿意提高赋税,又何必特地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呢?
褚宵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我听说,户部尚书家财万贯,每年光是收到的孝敬,就能值当上千万两的银子,富的简直要流油,要不,咱把他家给抄了吧。”
说罢,褚宵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这主意简直棒呆了,抄家富国,没毛病!
庆帝:“……你能别整天惦记着抄家砍头么。”
这德行,要是让褚宵坐上皇位,那妥妥就是一代暴君啊。
“呵呵。”褚宵扯了扯嘴角,半点儿都不给自家兄长留面子:“你说这话之前先把表情收敛一下成么?”明明很心动却偏要假正经,口嫌体正直这一套玩的挺溜呀。
庆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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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戏精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