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溶看了他一眼,说:“这次未必是秦岳做的,更有可能是秦姚。”
秦岳确实没死,但估计这会儿还在重症监护室,哪儿有什么精力来做这个?再说了,这次报案弄的乱七八糟,半点章法都没有,一看就是个生手,估计是秦姚头脑发热做下的。
然后邰南平就很自信的表示告谁都行,反正最后胜利一定属于他。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停车场走去,出门的时候,井溶又忽然站住了,转身对之前参与审讯的那名女警笑了下,“这两天还是当心点好。”
说老实话,他这样的人,除非真正定罪,很难不让人有好印象,那名知道他职业的女警察就跟着开玩笑,“怎么,我有血光之灾?”
井溶摇摇头,“有时候大灾未必见血,就像外表看不出来的内伤反而更致命。”
那女警察听的一愣一愣的,还不确定他是故意卖关子吓唬人还是说真的,却见井溶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稍后上了车,井溶想了下又对邰南平道:“去暗中查查秦家和冯家的企业,我怀疑他们存在非法经营,最好能弄点账本出来,再找几个受害人起诉他们。”
邰南平一一记下,顿了下又跟他确认道:“没问题,现代企业想要搞大,一点儿猫腻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井先生,这么一来的话,您可就相当于打慈善官司了,对您个人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井溶却不愿再解释,只是闭了眼,“嗯。”
他回家的时候秦峦还不见人影,连顾陌城也没个音信,井溶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有种久违的孤寂。
井溶突然就特别想跟顾陌城说说话,但又觉得小师妹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真心疼爱她的亲爹,能在一起说说话挺难得的,自己还是别打扰的好。
不过……他却忽然坏坏的挑了下眉毛,心底涌起一个不太厚道的念头。
嗯,不好打扰小师妹,可他可以打扰别人呀!
于是井大师就继续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飞快的编辑了一条短信:“明天上午机场见,崇先生。”
啊,发完短信之后,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呢!
井溶一脸愉悦的丢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活动手脚,觉得天气这么好,不如去画个画啊。
他是心满意足的去画画了,可接到短信的崇义却……
哎呀我去,这臭小子!
“爸,咱们待多少天啊,我要带多少衣服啊?”
现在顾陌城喊爸是越来越顺口了,更在不知不觉中对崇义形成一定程度的依赖,遇到什么不大懂的事情也会第一时间找他求助了。
“啊?”听到召唤的崇义瞬间换上一副来自老父亲的温和笑容,特别财大气粗的说,“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衣服费那个劲干嘛?只拿几件换洗的就行,咱们到了之后现买!”
还相待多久呆多久,顾陌城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明晃晃的不信任。
“还是算了,你后面不是还有工作吗?我怕庞叔叔动不动就要去新街口上吊。”
影响多不好?
崇义:“……”
不过很快的,他就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恢复了好心情。
几分钟之后,已经坐在画架前面准备对着钉好的画布涂涂抹抹的井溶接到一条新短信,随手点开一看,是自家小师妹一边埋头整理行李箱,一边嘟囔“爸你往旁边去一点,挡光了……”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可谁都能听出她的心情很不错,明显跟父亲很亲近的样子。
“咔嚓。”
井溶捏断了画笔。
画什么画啊,没看见天都阴了吗?等会儿该下雨了!
电话的那一端,崇义得意地笑:来啊,相互伤害啊!
事实证明,九月的底的南方天气跟孩子脸也没太大差别,上午还晴空万里,刚吃过午饭就忽然下起雨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冲掉了不少树叶,虽然大多数还绿着,但总叫人无端的有些寂寥。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天黑,俨然投入到了新工作的准备事宜中的秦峦干脆就应了吴导的挽留,两人决定彻夜长谈,所以今晚井溶就一个人在家。
他坐在宽大的餐厅桌边吃饭的时候不免有些郁闷,这叫什么事儿?
分明三个人都在苏子市,也不是没地儿去,可竟然都不回来了……
好在很快就有了安慰。
大约八点钟吧,白天那个女警打电话来道谢,说自己骨折了。
井溶说:“看来我的提醒没起到太大作用,您不必道谢。”
“不,很有用,”或许是亲身感受到了大师推演之术的神奇,又或者是下班后暂时放下白天的冷硬外壳,对方的态度十分热情,还隐隐带着点儿激动,“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我跟两个同事吃完饭往回走,在十字路口顺便抓了扒手,没想到他们是团伙作案。雨天湿滑,我追人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倒了,说也奇怪,当时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来白天您说的话了,也没急着去抓前头那个人,就本能的往旁边滚了下,然后背后一柄匕首就扎空了。”
要是她还按照一贯的身体本能反应直接跃起,那把匕首肯定就直接捅到她身上了,又怎么可能只是个骨折?
能帮无辜的人降低伤害,井溶也挺高兴,又随意谦虚了几句就要挂电话。
“等等!”对方却突然喊道,可等井溶真的要洗耳恭听了,却又沉默了。
出于公务人员的职业道德,他们实在不能将内部信息过多透露给外人知晓,可井溶的事先提醒又确实救了她一命,要是真的没有任何表示的话也实在有些不像话。
她迟疑片刻,终究是含糊不清的提醒道:“那家人在苏子市根深蒂固,人脉和势力不容小觑,井先生自己多加小心。”
然后就不再透露,又说了声谢谢后就挂了电话。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