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之前就听说崇义这个人虽然话不多,看起来有点冷酷,但其实那只是性格造成的假象,他本人待人真诚,并没有什么架子……可那毕竟只是传言,而这几天来的亲身感受却让徐薇薇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
见崇义似乎略有些为难,她又试探着说:“不过年轻姑娘的话,大约都挺爱吃的。”
“吃?”崇义微微蹙起眉头,进一步清醒的认识到他果然对自己的女儿一无所知,然后觉得好像更迷茫了。
吃……
说起来容易,可世界这么大,能吃的东西成千上万,个人口味也千差万别,他送什么的好?
“小姑娘大多喜欢点心、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徐薇薇就建议说:“其实现在很多商家和店铺的服务都非常周到,有专门推出的那种涵盖各种口味的大礼包,总能碰上几个对的,您可以考虑下看看。”
眼前两个男人就觉得大开眼界,心道这社会发现的还真是挺人性化,竟然都有这个业务了!
当天晚上,崇义果然让助理列了一张国内最有名的老点心铺子和国际知名甜点名单,然后自己挨个上网查,再然后……他觉得自己可能老花眼了。
怎么这么多呀?!
崇义不禁叹为观止,觉得面向年轻消费群体的这块市场还真是巨大。
他又进行了二次筛选,把卫生条件可能不太靠谱的,搭配不够健康的统统剔除,最后留下满满当当两张a4纸。
“就这些吧,”崇义把单子交给助理,反复多次叮嘱道,“一定要把这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你最近就专门负责这个,就按照这张单子来,每天买三款寄过去,也不用什么留言。”
助理用力点头,并发誓一定圆满完成任务,然后先把这份表格做了一个电子版,保存到自己邮箱。
一来可以防止表格丢失的情况发生,二来么……能通过老板考核的店铺估计都挺靠谱的,回头自己可以挑几样买来尝尝……
影帝同款,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呐。
于是第二天,顾陌城就对着一大堆糖果面包毛巾卷呆若木鸡。
这哪来的?
她还特意去找前台确认,“你们确定没送错人?”
前台的帅哥果然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摇摇头,“不会错的,您看这快递单子上也明明白白的写明了给您的呀。”
在顾陌城最终确认这家酒店入住的客人中只有自己叫这个名字,而且房间号也没有问题后,基本上就已经猜到来源。
除了师兄之外,知道自己所在房间号码还会送这种东西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崇义。
看着工作人员帮忙搬上来的一大堆东西,井溶也有些惊讶,“你网购了?”
也没缺吃少穿的,怎么弄这么一大堆东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赶明儿就要世界末日了,得屯粮食呢!
顾陌城自己心里头也有点乱,偏偏这些东西还不给退,扔……从苦日子过过来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只要想想就合该遭天谴。
见顾陌城丢过来一个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井溶瞬间福至心灵,对崇义有点刮目相看。
那个男人看上去冷酷又刻板,外界对他的评论也大多是私生活极其乏味,毫无情趣可言,可她现在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真是……真是人不可貌相,还挺会来事儿。
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做的,还是委托助理办的。
顾陌城现在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平地里冒出来的爹,自然就不好大咧咧的吃人家送的东西,想了想,干脆分给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还是觉得有点不保险,听说崇义这人特别有韧劲儿,恐怕这个第一次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顾陌城犹豫再三,还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你不要再给我寄东西了,我不会吃的。”
可想而知,崇义从看到这条短信之后心中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可旋即又郑重地将这条短信做了个截屏保存起来,原件也不打算删。
这可是闺女给他发的第一条短信!
哪怕现在的结果并不算美好,可到底算是有进展了不是?哪怕是带着怨气的交流,也算是交流呀!总比彻底的无视好得多。
顾陌城并不知道自己的短信非但没有打消崇义的念头,反而让他越发斗志昂扬,第二份礼物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睡了一觉之后就接到了姜老板的电话,说她要的百年柳树心有了。
她还挺惊讶,从昨天中午自己回来到这会儿也就大半天的功夫,他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姜老板照例亲自来接,带着他们一进门就指着客厅正中的一大截木头说:“这柳树少说有一百二十年了,昨儿您走了之后我就出门联系了,夜里马不停蹄运过来的,半个小时之前刚进门,您瞅瞅这些够不够?”
顾陌城见那柳树十分粗壮坚实,外皮也清理得很干净,显然一直有人精心打理着,就对姜老板说:“一夜之间弄这个来,费了好大劲吧?”
姜老板挠了挠头,说:“还成,那家人原本不大舍得卖,我就直接用一套连栋别墅换了他家的小瓦房,这树自然也就归我了。”
顾陌城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诚心诚意的夸了句,“您有心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有钱任性!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爱妻心切。
见她面露满意之色,姜老板这才缓缓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又问:“您想怎么处理?我后头还安排着一位木匠,用不用把人喊过来给您打下手?”
井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想的还挺周到。”
姜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就顾大师这细皮嫩肉的,哪好意思让她老人家做这些粗活!”
那木匠,顾陌城还真用的上。
姜老板直接就把人家一整棵树掐头去尾扛了回来,少说也有几百斤甚至几千斤重,顾陌城却只需要一点树心。
她指挥着木匠掏了长一尺、直径20公分的一段树心,自己拿在手里用心打磨一阵,又刻了一段别人看不懂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