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女儿说的是:错的是我没原则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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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晓晓也不是真的闹别扭。
单纯出于对考试没把握,这几天才想缩在家里突击一下。
她对自己不上不下的成绩是很纠结的。
在现在的水平线上努力一点儿,再加几分运气,考一所好的大学应该不成问题,要是稍有松懈,一落千丈也不无可能。
老贺这种第一个17岁,在课堂上随便听听,作业再写一写,考试就能排年级前十的天赋型选手,根本无法理解她的苦恼。
而贺晓晓也着实想不明白,我爸妈都是学霸,为什么我就没遗传到轻松学习的基因?
不过这点儿烦躁在看到秦瑶带来的两只德牧后,稍微得到缓解。
两岁的番茄和土豆是对精神气十足的同胞兄弟,看起来有点儿凶,只消你伸出手,它们就争先恐后的把下巴放在你的手心,希望你能给它挠个舒服。
贺晓晓稀罕极了,坐在后排左拥右抱,动物治愈人心!
秦瑶早有预谋,昨天陈瀚文就特地换了辆六人座的房车,逐一接上大家,载着两只狗子,十点整出发前往目的地。
王妈妈一早准备好烧烤用的食材、饮料和主食,11点半抵达小镇,贺敬铭又领着孩子们去便利店买了些零食。
12点过,来到森林公园旁边邻湖的露营区。
搭帐篷,摆桌椅,用鹅卵石垒起小灶,捡干柴生一堆篝火煮汤,锡纸包起红薯和玉米,把它们埋在篝火边缘,下午刨出来就能吃。
另起一堆炭火用来烧烤,支起四方形的铁丝网,肉类放中间,蔬菜放外边,老贺全程把控火候,适当撒点儿粗盐和黑胡椒,香味四溢。
今天不算太冷,眼前的湖面上,还有身后的森林深处,雾气弥漫,天光柔和昏沉,自带慵懒效果。
午饭后,于哲峰找好角度,打上半桶湖水,画架画板颜料画笔支棱起来,戴上耳机,开始写生。
陈瀚文把炭火移到他旁边给他取暖,自己在不远处支起鱼竿,抱着装了现磨咖啡的保温壶,腿上搭一条毛毯,享受周末惬意的时光。
秦瑶闹着要老贺带她去探险。
贺敬铭对小女儿有求必应,放出两只狗子,资深老特手把手教你最实用的野外生存小技能。
贺晓晓饱了犯困,不想动。
房车里的小桌板和便利店用餐区设置相似,都是面朝窗外,非常好趴。
刚舒舒服服的闭眼,沈白来到车上,往她旁边一坐,物理套题打开。
她睁眼茫然望来,沈老师表情肃然,语色认真:“哪题不会?”
贺晓晓愣了下,含糊地问:“几个意思?”
“本来我也想去山里走走。”沈白用指尖敲了敲面前的卷子,“你爸让我给你一对一辅导。”
贺晓晓把脸埋进臂弯里,小声嘀咕:“我爸让你来你就来,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话了,说好的叛逆心呢……”
沈白坐得端正,精神的挺直背脊,垂眼看着趴成一团进入冬眠期的锦鲤,似笑非笑地:“毕竟瑶瑶破坏了你的学习计划,我这不是尽力找补么。”
完了又催她:“哪题?赶紧起来。”
贺晓晓极不情愿的歪过头,盯着他点在试卷上的指尖,语气十分真诚:“实不相瞒啊沈白同学,我现在只想趴着,一花一世界,一趴一万年。”
弃疗了。
沈老师对光明正大偷懒的小贺同学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好陪她一起趴下了。
两个人什么也不想,并排趴在简易桌上,涣散的目光看着窗外宽阔的湖光山色。
风很轻,天是浅灰色。
远处的山脉堆起层层叠叠的绿色,由浅入深,又从深变浅,映入眸中,化作模糊安逸的一片。
偶尔山间某处响起不知名的鸟叫,有几声清脆悦耳,有几声又难听得堪比孙蓬的鬼吼鬼叫。
新鲜的空气从半开的车门外缓慢的涌进来,钻进鼻息里,俏皮的逗弄着某个昏昏欲睡脑袋。
贺晓晓在那一丝睡意中来回挣扎,忽然听身旁有个声音在问:“你爸,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爸?
贺敬铭同志啊……
贺晓晓醒然了些,把头转向沈白那边,发现他和自己一个‘趴姿’,俊朗的面庞是安静平和的,深棕色的眸子表层溢出几许少见的情绪。
他在羡慕自己。
几乎是察觉这一点的同时,贺晓晓心脏轻微的紧缩了一下。
她没表现出来,大方分享:“我爸自然是好得没话说,至少从我记事起……到17岁以前吧。”
17岁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是有点儿幻灭的。
沈白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扬眉笑了笑:“先说说17岁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