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都没人问问我对这事的意见是吧?还是说我的意见压根就不重要?
虽然朱红色的宫门近在眼前,但是宋瑾宁还是想要再垂死挣扎一下。
“陛下,宫门都要落闩了,咱们现在还出去,不大好吧?”
前朝有前朝的规章制度,后宫自然也有后宫的规矩礼仪。
这后宫一总儿有十二宫,东西各分六宫。这东西六宫又两两共用一扇开在宫墙上的外门,每夜晚间酉时关门落闩,每日早晨卯时起闩开门。
所以晚间要是住在不同宫殿的妃嫔之间想串个门说点儿八卦打个马吊什么的,除非是相邻的两座宫殿,不然压根就甭指望。
李承宣对此却一脸的无所谓和理所当然。
“这些规矩都是给别人定的,朕和你都凌驾在他们之上,不在此列。”
宋瑾宁:
很好,陛下你终于暴露了你统治者的真面目了。
宋瑾宁是个随缘(其实还是懒)的人,既然挣扎无效,她也就懒得挣扎了。
只是对于月下访御花园这事她还是发表了下自己的见解。
“御花园里都是花木。虽说月下赏花也是好的,但视野总归受限。不如去太极殿前面,无遮无拦的,一片空旷,在那里赏月才好玩儿呢。”
虽说李承宣每隔个几日就会在太极殿召开朝会,有大臣惹恼了他时,也会罚他们在太极殿广场上跪着,但那都是白日的事,晚间他却从来不曾去过太极殿,更不曾在太极殿的广场上赏过月。
当下听宋瑾宁这么一说,心中一动。
于是就不往御花园去了。脚下一转,径直往太极殿的方向走。
宋瑾宁:这位陛下还真是个行动派,说去太极殿就去太极殿。只是陛下,咱们这都已经走出未央宫好远了,您就别握着我的胳膊了成么?
只可惜陛下好像完全忘记了此事,一手紧握着宋瑾宁的手臂,一径闷头就往前走。
但其实陛下现在心中荡漾着呢。
虽然隔了一层衣衫,但仿似依然能感受到她柔滑细嫩的肌肤。
还有,她的手臂当真是纤细啊。李承宣觉得只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就能圈住她的手臂,甚至还能有富余。
她的手也生的十分的纤秀。若是握住,应该能整个儿的将其都纳入自己的手中吧?
这般想着,李承宣心中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握着宋瑾宁手臂的右手就想往下滑动,然后顺势握住她的手
只可惜还没等他将这个计划开始实施,宋瑾宁就已经十分自然的将手臂从他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李承宣:???
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就没有听到宋瑾宁说陛下你放开我的手臂,也没有感觉到宋瑾宁一丝一毫的挣扎,怎么她的手臂就跟鱼儿一般滑不溜秋的从他的手掌心中溜走了?
对上李承宣回头看她时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宋瑾宁颇为得意的扬了扬眉。
小样,没见过这招吧?哼哼,本姑娘我会的可多着呢。
也不说话,直接双手拢袖,杜绝了李承宣再握住她手臂的所有可能性。
李承宣还能怎么办?只能默默的抬头望月。
他心里惆怅啊。
想当初他为什么要同意那个什么契约婚姻?现在好了吧,想要跟宋瑾宁亲近下都得偷摸的跟个贼是的。
关键是,宋瑾宁肯定是将那契约婚姻当了真,所以一直一板一眼的跟他执行这个呢。
只怕心里还真的仅仅只将他当成了个盟友,只等着时机成熟了就自请废后
李承宣现在只恨不得回到那个夜里,然后狠狠的给当时点头同意的自己一个巴掌。
宋瑾宁对于李承宣的惆怅和懊悔一无所知。
以往她晚间虽然也有在外面走动过,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庭院,从未出过未央宫的宫门。这会儿忽然出来,别说,还挺有几分新鲜感的。
后宫等级森严,从无人敢大声喧哗,实话实说,白日的后宫虽然寂静,但却隐隐的透着一股压抑。
但是晚上就不一样了。在如水的月光下,无论是朱红的宫墙也罢,各色的琉璃瓦也罢,看着都敛去了白日的威严震撼,无端的有些朦胧浪漫起来。
就连他们现在走的这长长的甬道,一眼望过去,也不会让人觉得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反倒会觉得心中柔软安静。
不过等到了太极殿前,宋瑾宁心里的这份柔软宁静很快就被激荡和震撼所代替。
无他。皆因眼前一片空旷寂寥,头顶银辉遍洒,很容易就会让人安静,并且沉思起来。
李承宣对太极殿很熟悉,太极殿前面的丹樨他也偶尔会过来站一站,但这前面的广场他却很少踏足。
更不说是晚间来这广场了。
还是被震惊,以及惊艳的了。
从没有想过月色笼罩下的广场会是这副模样。
背着手在广场上慢慢的走着。抬头看轻云里的月,低头看铺陈在地面上的白灰色方砖,耳中是唧唧蛩鸣,以及从屋檐上轻拂而过的微风。
白日无休无止政事的喧嚣,心里的浮躁,好像都在这一刻随风而去了。
忽然回过头,就看到宋瑾宁双手拢在袖中,正在仰头望天。
月色自上而下的笼罩着她,风轻柔的扬起她的秀发和裙角,一刹那让李承宣觉得她是误入凡间的仙子,许是下一刻就会乘风踏月回到天上去。
情不自禁的回身向她走去。等到了跟前,用了所有自制力才忍住想要伸手握住她手腕,以防她真的随时会离开的冲动。
“你在想什么?”
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美好的如同一场梦,宋瑾宁就是梦中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所以他问话的语声极轻,极柔。
因为他担心他的声音若是稍微大上那么一些,这个梦境便会醒来,眼前的这个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立刻离开。
2("皇后每天都想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