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美食这个媒介,宋瑾宁和李承宣之间的相处较以往自在了不少。
不过宋瑾宁这阵子又闲了下来。
出宫是不能随便出宫的,酿酒的兴致也早过了,总不能每天坐在宫里看书撸猫吧?
宋瑾宁又是个懒散的人,平日若不是谷雨催的勤快她能在榻上坐一天。
而且现在李承宣就只有她一个皇后,别无妃嫔,她就是想要围观众艳宫斗都没有机会
日子真的是太闲了!!
也唯有不时的去寿康宫找宋太后,同她一起打马吊消磨时光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正值春夏之交,天气晴晴雨雨,冷冷热热,惠太妃和荣太嫔这两位牌搭子一个不幸得了风寒,一个则是犯了头晕的老毛病,齐齐缺席。
李熙雁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倒也是会打马吊,但就算如此,依然是三缺一。
可巧这日眼见又是三缺一的局面,宋太后和宋瑾宁正发愁呢,正好李承宣过来请安了。
宋太后立刻喜笑颜开,其欣喜之情不啻于出门捡了只凤凰蛋。
立刻拉着李承宣,一定要他江湖救急。
李承宣虽然不会打马吊,但宋太后既然开口,他做儿子的怎么能不答应?孝顺孝顺,不顺怎么能称之为孝?这个表面的样子肯定还是要做一做的。
而且,他想起上次那个内监对他禀报的,说是皇后娘娘打马吊的手法极其高超,半天的牌局下来足足赢了二两多银子呢。所以李承宣也确实想‘领教领教’一番宋瑾宁打马吊的手法到底有多高超。
李承宣不说是个自负的人,但那也是极其的自信。就觉得凭他的聪慧,打马吊算得什么?就算他现在现学,那必然也不会输。
可惜凡事往往都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承宣确实是个很聪敏的学生,在宋太后的亲自教导下他很快就知道了该如何出牌,胡牌,就连宋太后都由衷的夸赞了他一句。
李承宣心中得意,悄悄的往宋瑾宁那里瞥过去。
就见她正在同李熙雁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她唇角扬起,满面皆是盈盈笑意。压根就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
就算如此,李承宣心中要赢宋瑾宁的豪情壮志依旧丝毫不减。大马金刀的在四方桌的一侧坐了,看宋太后招呼宋瑾宁和李熙雁过来打马吊。
李熙雁坐在宋太后上首,宋太后坐在宋瑾宁上首,宋瑾宁坐在李承宣上首。
四个人开始理牌,码牌,抓牌,看牌。
许是新手的手气不错,李承宣开局的这第一圈牌就十分的好,只要再来个二萬,凑成个一二三萬这划牌就能听牌。
而这一划牌想要成,就只能自己抓到二萬,或者吃上家的二萬。
李承宣原本是信心十足的。都已经想象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打马吊的第一圈牌就胡了,在座的其他三人的脸上该是如何惊讶的神情。
特别是宋瑾宁。
不是这些日子在他面前都十分的老神在在,游刃有余么?不是说她的牌技出神入化,宫中无人能及么?哼哼,这次就要教她知道何为强中更有强中手。
只是他需要的二萬十分的难抓,想要从宋瑾宁那里吃到二萬更加是难上加难。
李承宣有一种错觉,宋瑾宁对他家的牌了如指掌。自然也就知道他需要什么牌。不然她怎么基本将所有的萬字牌都出了一遍就是唯独不出二萬?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出了十几圈牌之后李承宣终于自己抓到了一张二萬。
李承宣大喜。唯恐被宋瑾宁瞧见,忙强行压下了自己上翘的唇角,然后转手将多余的一张北风打了出去。
再然后,就见一只素白如玉的手捡起那张北风,在桌面上啪的一声轻敲。
“胡了!”
是宋瑾宁笑吟吟的声音。
李承宣:
他刚听牌她立马就胡牌,胡的还是他打出去的牌!
关键是他记得先前她分明自己就打过一张北风出来,怎么现在还胡北风?
她一定是故意的!
但这还没完。他又听到宋太后惊讶的声音响起:“呀,宁儿你胡的竟然是七对!”
李承宣还记得刚刚宋太后教导他时说过的话,诸如清一色,一条龙,七对都是很难胡的。所以胡了之后的点数比一般的牌点数要大。
宋瑾宁竟然胡的是七对!而且她单单就胡北风这一张牌!
再一细看她推倒在桌上的牌,好家伙,她家里竟然有一对儿二萬!
李承宣:
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准确的描述他此刻心中复杂的情绪了。
宋瑾宁这时又纤纤素手往他这里一扬,抬眼笑盈盈的看着他。
“陛下,臣妾这局一总儿胡了您一两三钱银子。咱们开牌前刚刚说好的,赌债概不赊欠,请您现在就付银子吧。”
李承宣:
总觉得他被宋瑾宁给坑了。
赊欠他自然是不会赊欠的,但他一个九五之尊还会随身带银子?
只得叫周敬:“拿银子来。”
问题是周敬好歹也是个正五品的大内总管,日常在宫中行走的时候那些个内监宫婢哪个见到他不巴结讨好?也用不着随身带银子。
只得出门去找在外面伺候的内监要这一两三钱银子。
而且他想了想,估摸着照刚刚那架势陛下今儿个只怕会输很多银子,只这一两三钱怎么够?
总不能每次陛下输了找他要银子的时候他都往外跑一趟吧?于是就叫门外伺候的那些内监将身上的银子和铜板都掏出来给他。
一总儿凑了有二十多两银子,悉数捧到了李承宣面前。
宋太后见了就笑。
“皇儿这是把银子都备好了?既如此,宁儿,雁儿,咱们就别客气了。”
李熙雁抿唇轻笑。
宋瑾宁从李承宣手里接过那一两三钱银子,也唇角往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