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瞧着他姐夫朝他姐走去,顿时知道人家没往心里去。
卫婉本想找挨着她小弟,发现舅舅就一个人,拿着垫子到她舅舅身边,“舅舅,边关好玩吗?”
“舅舅可不是去玩。”卫青道。
卫婉使劲点一下头,“我知道。我是说有没有好玩的。”
“你想知道哪方面?如果是指街道房屋,无法跟长安比。若是指风景,跟长安完全不一样。一望无际的大漠有种古朴苍凉的壮美,策马草原,豪迈而奔放,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开阔。但在长安呆惯了,在那边呆两天就会觉得各种不习惯。”
卫婉好奇地问:“为什么?”
卫莱替卫青回答:“你若在城里,跟在长安差不多。你若想欣赏大漠草原风光,出去住,那就得住帐篷。或者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生活用水河里舀,小便大便就地解决。”
“啊?”卫婉惊得张大嘴,“这么,这么不拘小节?”
卫莱笑着说:“你不嫌麻烦也可以挖个坑埋点土。”
“我的天。匈奴人咋这样。”卫婉问她父皇,“草原人为什么不建房子?”
刘彻:“他们不种地,放牧。哪里水草丰美,他们就往哪儿去。”
“他们居无定所啊?”卫婉又问。
刘彻微微点头。
卫婉:“舅舅要想打匈奴,岂不是要整个大漠草原一点点找?”
“是的。”卫莱道。
卫婉惊得张大嘴,“舅舅好厉害。这样也能被你找到。舅舅,你怎么找的?教教我。”
这话把卫青给问住了。
卫莱见他为难,道:“这种事教不来,是天赋。”
卫婉不信。
卫莱:“那我问你,你父皇为什么宁愿用你十八岁的舅舅,也不愿意用四十八岁经验丰富的老将军?”
“他们证明过自己没用啊。”卫婉不假思索地说。
刘彻微微摇头:“朕没给过他们机会。”
“父皇怎知舅舅一定行?”
刘彻:“你怎知你舅舅一定不行?”
“这……”卫婉回答不上来。
卫莱笑着说:“先不聊这事。你们看,据儿都听傻了。”
几人转向小孩,小孩依靠在他母后怀里,小脸上大写的迷茫与好奇。
卫婉最喜欢他小弟这样,忍不住拍拍手:“据儿,过来姐姐抱抱。”
小孩倒在母亲腿上,小手抱住她的手臂。
“那你以后就跟母后玩吧。”卫婉指着他撂下狠话。
小孩翻身给她个小屁股。
卫婉气得坐直,“母后,管不管你儿子?”
“也是你弟弟,你也可以管。”卫莱道。
卫婉噎了一下,“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想,不想和你说话。舅舅,我给你当女儿吧。”
卫青真不想理她,可他真忍不住:“但凡你说话算话,咱们今天也不会在这儿。”
卫婉顿时没了声音。
刘彻开口给女儿解围,“领弟弟回房玩会儿。”
小孩在他娘亲怀里使劲摇头晃脑。
“您都看见了?”卫婉指着她弟问她父皇。
卫莱道:“左右不是什么机密,你还怕婉婉说出去啊。”
“什么事?”卫婉问她舅舅,因为问她父母问不出什么,还有可能遭到两人联手挤兑。
卫青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婚事。”
“日子定了?”卫婉忙问:“舅舅要不要我去帮你接新娘子?”
卫青顿时明白他姐夫为何要把他外甥女支走,这孩子可真没有一点女孩子的自觉。话说回来,她小时候他姐也没把她当成男儿养啊。
卫婉拍拍心口,“舅舅别看我小,该懂的我都懂。”
“你是可以驾车,还是可以抬轿?”卫莱问。
卫婉想了想,“我可以在新房里陪舅母聊天,省得舅母寂寞。”
“你少说两句吧。”卫莱道:“再多嘴别怪我把你的嘴巴缝上。”随即对刘彻说,“赶明儿让术士算算。”
卫婉又想开口,一见她母后瞪眼,抬手把自己的嘴巴堵上。
刘彻:“算好了。两个吉时吉日,一个腊月,一个开春三月。”说完看向卫青。
腊月离现在还早,卫青却觉得有些赶。再说了,他也没做好家里添一口人,多一个伴儿的准备。
卫青试探性说:“开春三月,春暖花开,也不受罪。”
理由听起来倒是冠冕堂皇。
他若不犹豫那一会儿,卫莱还真以为他就是这么想的,“你的婚事你做主,我们只管帮你忙活。中午不用回去吧?”
刘彻道:“他刚回来家里能有什么事。”
“舅舅中午在这里用饭?”卫婉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舅舅喜欢吃什么?我让庖厨做。”不待卫青开口就往外跑。
小太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卫莱诧异,“你没睡啊?”
“没睡?”刘彻不见儿子动弹,也以为他睡了。
卫莱把他抱起来,刘彻就看到他儿子又咧着嘴笑,仿佛笑话父皇母后猜错了。
刘彻无语,“你哪来这么多高兴的事?”
小孩站到他母后腿上,估摸一下到他父皇那边的距离,推开他娘的手,小腿颤颤悠悠,就要往他父皇身上跳。
卫青惊讶,“他还敢跳?”话音落下,小孩跳过去。卫青下意识伸出手来。刘彻接住儿子,心脏险些被他给吓出来。
小孩乐得嘎嘎笑。
刘彻气得朝他屁股上一巴掌。
小孩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一下。
刘彻被小孩儿给亲愣住,随即问卫莱:“这招难不成真跟咱们学的?”
2(我和汉武帝比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