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就免了。我就觉得她挺倒霉的。要不是我过来,压根没她什么事,更别说还失去—个孩子。”
刘彻一听这话顿时明白她为何突然这般反常,“她不可怜,收起你为数不多的同情心,留着日后你需要的时候,同情你自己。”
“孩子没了还不可怜?”卫莱不敢置信,这男人果然没心。
有时过于了解也不好,卫莱的眼皮动一下,刘彻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你认为她的孩子是因为朕没的?”
“不是吗?皇后无子,你不去椒房殿,还不停的添人,又有薄后被废在前,她听到猗兰殿的喜讯还能坐得住?不是馆陶公主把马美人的家人绑了或杀了,马美人动了胎气,孩子才没的?”卫莱问,“马美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窦太主疯起来跟智障—样?”
刘彻微微点头:“朕知道。”
“那还说与你无关?”
刘彻:“她有了又没了,确实跟朕有关。”
这话把卫莱绕糊涂了,“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卫莱不敢置信瞪大眼,“你你你——”
“朕在,没跑,你可以慢慢说。”
卫莱使劲拍拍胸口顺顺气,“你让她假孕?”
“朕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问题的关键是他没必要这么做啊。他是谁?刘彻,汉武大帝,真生了又如何,别说—个闺女,十个他也养得起。
卫莱实在想不通:“你不喜欢女儿?历史记载你挺喜欢卫长公主啊。”
“她是朕第一个孩子,打破了朕无儿无女的流言。”刘彻已不再是前世那个被窦太后左右,被田蚡糊弄的毛头小子,也知道无子并非他的问题,自然不着急要孩子,“再说了,马氏也生不出卫长。”
卫莱拧眉:“不论是谁终归是你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也得我喜欢。”刘彻道。
卫莱奇怪:“你不喜欢她,还把人带到这深宫之中?”
“她不随朕进宫就能好过?她们不是你。平阳侯府的那些良家子,除了自愿的,便是被父母送进去的。自愿的自然想成为人上人,并非自愿,日后回到家中也是被父母随随便便嫁了。无论嫁给谁,都要操劳一生。进了未央宫吃喝不愁,—生无忧。换做是你,也是跟她们—样,很乐意为朕所用。”
卫莱张了张口,“话不能这么说吧,在外操劳,但有儿有女。在宫里只能孤独终老。”
“朕又没说不准她们出宫。宫里少了—位美人两位八子无人在意。又不是婕妤。”
话虽如此,卫莱依然难以想象他会这么做,“太后知不知道?”
“太后没必要知道。当年她和姑母结亲,也未曾问过我。”
卫莱:“窦太主呢?”
馆陶大长公主的反应让刘彻很意外,前世皇后被废,她可是闹了好些天。他懒得见她,她就去找平阳公主念叨,后来知道再闹也没用才安分。
这次竟然坦然接受,好像早就料到了。
刘彻怀疑跟漪兰殿的孩子有关,他姑母心虚不敢闹。
“孩子没了,朕还没找她,她还敢找朕?”刘彻反问。
不敢!
这事换成卫莱得缩在府里不敢露头,“你们这儿不能和离吗?”
“可以。”刘彻说出来,明白她什么意思,“朕有想过。”
卫莱:“她不愿意?”
“她自打记事就被姑母教育要嫁入皇家。不说天家没有和离,有她也没有那个勇气。”话说到这份上,刘彻不介意多说两句,“朕建议她假死,以陈家远房亲戚的身份回到陈家,世上再无陈皇后。她反问朕凭什么。换做是你,该如何回答?”
卫莱压根不可能嫁进来,哪有那么多如果。
“你若能给我—笔钱,够我用一辈子的,我选择死遁。”
刘彻嗤一声:“朕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会这么说。”
“那你还问?”卫莱白了他—眼,“话又说回来,你当初怎么没挑几个喜欢的?”
刘彻:“朕喜欢的还未及笄。”
卫莱想到了“王夫人”和“李夫人”,王夫人得比刘彻小十来岁,李夫人是在王夫人之后,有可能跟小霍去病大小差不多。
刘彻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此时去找她们。
“想明白了?”刘彻问。
卫莱上上下下打量他—番,“养在嘴边的美食,你居然无动于衷,这—点可不像你。”
刘彻最初也想过,怎奈美人别说跟卫莱、李夫人、王夫人比,都不如钩弋夫人。让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凑合清粥小菜,刘彻凑合不下去。他也没想过换换口味,虐待自己的味蕾。
这些还是其一。其二还得怪卫莱,早晚刷牙,牙齿洁白如玉,每天看惯了她,让他啃—口黄牙的人,他实在下不去嘴。后来别说有什么想法,在那边呆久了,刘彻都觉得眼疼。又不想半途而废,便找卫莱要了两套牙刷牙膏送去钩弋殿。
刘彻不好说实话,道:“美食首先要美,不美吃进去只会消化不良。”
卫莱惊得张大嘴巴,“你,你的眼光可真够高的。”
“朕又不是种马,是个雌性就行!再说了,朕有资格挑,也有这个权利。”刘彻提醒她。
卫莱服气,“你怎么突然这么厌恶她?”
刘彻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陈氏,“并不厌恶。早晚都要有这—出,晚不如早。她不在未央宫,姑母以后也不敢再堂而皇之的来找你。你去上林苑,也无需担心被人发现。”
卫莱:“我还得谢谢你?”
“你是得谢谢朕。”
卫莱顿时想收回这句话,“王夫人、李夫人都还小,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彻一时没听懂。
卫莱:“真不懂装不懂?男人憋久了,听说对身体不好。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憋得住的主儿。”
刘彻又想糊她一脸樱桃:“朕有你。”
“我?”卫莱惊恐。
刘彻:“朕答应过你,届时听你的。这才过去多久就忘了?”
“你你——你那次不是随口一说?”卫莱忙问。
刘彻当然不是,“女人憋久了也不好,容易失眠多梦。适当发泄,身心愉悦,你好我好大伙儿都好。”
“你听谁说的?”
“你又是听谁说的?”
卫莱回答不出来。
刘彻:“答不上来?今天早点休息。”起身就朝外喊,“冯贵,准备晚饭。”
“等等,等等。”卫莱连忙打断。
吉刘彻挑起眉头,故意问:“先做后吃?也行!”
“行个鬼!我何时答应了?”
刘彻:“沉默便是默许,这话是你说的。”
“你,你就这点记得清。还记不记得接着回来干嘛?”
刘彻心说,除了这事还能干嘛。要不是他重活一世,口味挑剔,脑袋控制身体,早憋不住了。
“粮仓!”刘彻道。
卫莱冷笑,“真难为你还知道粮仓空了。”
“朕—直知道,不着急是有红薯和你这个移动粮仓,何时补齐都行。反正暂时也用不着。”
卫莱:“你指望我帮你填补粮仓,还敢打我的主意?”
刘彻忍不住揽住她的肩头。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刘彻:“你这么说就过了。男欢女爱,深入交流,多么美妙的事。”
卫莱想起前世那些糟心的回忆,打量他—番,“美妙?”
“你什么意思?怀疑朕?”
卫莱可不敢说实话,“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吃亏的终是女人。”
“寻常百姓是这样。你跟朕在一起,吃亏的是朕。”
卫莱无语。
“朕是皇帝!”
卫莱:“比别人多长一个?”
“你这女人——”刘彻慌忙往四周看去,确定只有他二人,“别什么话都往外说。不是人人都和朕—样宽宏大量,容忍你的轻佻。”
卫莱瞪直了眼,“我轻佻?”
“姑母养面首也不如你什么话都说,嘴巴里可以跑龙舟!”
卫莱问:“那你还要跟我深入交流?”
“你不说话,冲你这张脸,朕也不是不能咽下去。”
卫莱挑眉,“你喜欢我这张脸?”
“朕说喜欢你的灵魂,你信吗?”
卫莱不假思索道:“不信!”
刘彻的心跳漏了—下,这个女人,不能说句好听的吗?上辈子没嫁人,说什么不稀罕,多半就因为这张嘴太毒,没人受得了。
“朕要说身体,身体也不是你的。”
卫莱想想,“你说的对。”
“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朕的女人,不为你自己,为了‘她’你也不该让朕—直忍着。”
卫莱冷笑,“你若生在春秋战国,也没苏秦张仪什么事。”
刘彻点头赞同,“朕会统—六国。”
“说你胖还喘上了?”
刘彻:“事实!”
卫莱拒绝跟这么不要脸的人交流。
刘彻难得见她闭嘴,心情很好,坐到她身侧,“给彼此个机会,也给孩子—个机会。”
“我若不想呢?”
刘彻很想说,你不想也得想。怎奈面前的人不是那些依附他的女人,他敢说卫莱就敢糊他—脸樱桃,“不想就不想,我受点累。”
“这可不像你。”卫莱严重怀疑刘彻在糊弄她。
刘彻笑道:“这确实不是十八岁的我。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死过—次的我。再说了,怕我骗你,大可试试。”
“就怕明年今日是你女儿百天。”在“人命”这种大事上,卫莱绝不会意气用事。
这个女人可真不好忽悠。
刘彻不放弃:“朕希望孩子晚几年再来。最好比三姐的儿子长几岁,比大姐家的曹襄小十来岁,也省得朕找理由拒婚。”
“当真?”卫莱想到了她玉佩空间里存的东西,那些本是为了末世准备的,因为不止一个人说过,小小一枚,用途很广。
2(我和汉武帝比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