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上前行了礼。
谢堇昭瞥了一眼崔嬷嬷提着的大食盒,脸色暗了几分。冷冷地说道:“给姑娘送吃食来着?”
崔嬷嬷恭敬地答:“是,我来给姑娘道谢的。姑娘的药膏治好了我闺女,现在她能在人前走动了,我就琢磨着姑娘这边若是还缺人,就让她来打个下手。”
“药膏?”谢堇昭挑眉。
崔嬷嬷赞叹道:“这药膏可厉害了,我家闺女脸上好大一道疤呢,现在全不见了。”她托着豆芽儿的下巴,用手比划着:“你看,现在皮肤比以前还白滑呢。”
谢堇昭看着崔嬷嬷比划的地方,的确是光滑得很,很难相信那位置曾经是有疤的。
“娘。”豆芽儿许是久不见人不习惯,脸蛋儿一红,推开了崔嬷嬷的手,娇羞地低下了头。
谢堇昭收起目光,平淡地问道:“药膏呢?”
“药膏……”崔嬷嬷一顿,磨磨蹭蹭地说:“徐嬷嬷说那玉肌膏,精贵得很,我怕拿出了会摔了,在房里好好放着呢。”
谢堇昭没应答。一旁的晨曦接话道:“相爷要看那药膏,赶紧拿过来。”
“药膏都是一个样……我手笨,一来一回的怕是会摔……”
“是要相爷亲自去拿么?”晨曦加重了声调。
崔嬷嬷不敢再推托,急急忙忙地去取那玉罐子了。
豆芽儿站在那儿不敢乱动,紧张地绞着手指,不时偷偷抬头瞧谢堇昭两眼。
她这些小动作都被谢堇昭看在眼中。
等了许些时间,崔嬷嬷才捧着一个玉罐子回来。
晨曦取过呈给谢堇昭。他拿在手上轻轻嗅了嗅,没嗅出过所然。玉肌膏的功效他听过,但并没见过,只知道太后对此物尤其喜爱,各宫娘娘也视为珍宝。
据说此物稀有得很。他看着手中这一大罐子默了默,随后递给了晨曦,自个儿迈步进了院子。
晨曦刚接过,崔嬷嬷就伸出双手来。晨曦板着脸:“干什么呢。你女儿的脸不是治好了么?这药膏也该还给姑娘了吧。”
崔嬷嬷尴尬地缩了手,笑着说道:“是呢,是要还给姑娘来着,就是想着不好劳烦你拿着。”
“没事。”晨曦学着谢堇昭那般冷着脸,嘴角微掀:“我拍你手笨给摔了。”
崔嬷嬷噫了一下,灿灿地不敢回话。
……
谢堇昭刚进梁蕴的院子,徐嬷嬷就迎了上去。
“相爷,你来得刚好,姑娘在房中生闷气呢。”徐嬷嬷有些无奈地说道。平日看姑娘温温软软的,没想到倔强起来跟头牛似的。
“怎么回事?”谢堇昭走到门前敲了敲。“丫头,开门。”
敲了几回,房内无人应答,谢堇昭转眼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解释道:“姑娘说自个儿胖了呢。平日里午膳后会用些小点心,今个儿午膳吃得少,小点心也不吃了,刚还说晚膳都不要吃了呢。”
“胡闹。”谢堇昭低斥,吩咐道:“找人来把这门给拆了。”
话音刚落。门“吱”的一声拉开了。
梁蕴声调软软地说:“干嘛拆我房门?”
谢堇昭倨傲地回答:“它挡我路了。”
还有理了。梁蕴转身回房,继续趴在桌子上。
谢堇昭跟了进去,坐在了一旁,慢条斯理地将油纸包打开。
因着买了之后飞速赶回来,此刻油纸包刚打开,里面还冒出些许热气,丝丝肉香飘散出来。
“不饿?”谢堇昭问。
梁蕴吸了吸鼻子,忍耐地说道:“不饿。”
然而肚子在香气的吸引下,诚实地出声抗议了。听着了谢堇昭的轻笑声,把头埋得更深了。
谢堇昭语气轻描淡写:“那就扔了吧。”
梁蕴听了微微一动,然而没再给反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门外的晨曦看不过去了,朝里面说道:“城南那家卖酱油鸡的一日只卖一百只,还不让预定,相爷一下朝就快马直奔过去了。据说那味道能回味数天呢,这扔了太可惜了。”
不得不说这话挺有效。梁蕴慢慢地抬起了头,眼中闪着泪花,有些哽咽地说:“我……我不能吃。再这样胖下去,宫宴的时候就会被人嘲笑,会让相府丢脸。”
“胡说。”谢堇昭将酱油鸡往梁蕴面前一推,口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吃。”
梁蕴目光紧紧粘着那鸡腿,可是却顽固地摇了摇头。
“谁不知你是个小胖妞?你若是瘦了才是给相府丢脸。”
谢堇昭说得一脸正经,外面的晨曦却听得直跺脚。相爷,有你这么劝人的么?说人家姑娘是小胖妞,那就更不敢吃了吧。
谁知梁蕴一根筋,听着觉得颇有道理:“那我吃了哦。”
谢堇昭嗯了一声,将鸡腿推得再近一些,还细心地给她翻起衣袖。
晨曦无语。果真像世子爷说的一般,咱相府的姑娘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