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宗拉着林欢喜进了卧室,悬挂在床头的婚纱照醒目,照片里的女子妆容精致,般般入画,眉眼间流露出的皆是动人的幸福和柔情。
林欢喜心中微动,默不作声将视线落在别处。
卧室装修的温暖,家具和摆设都是林欢喜最喜欢的,想来以前的她在装修上下了不少功夫,然而林欢喜对此一无印象。
林茗宗将床榻拍了拍,动作利落掀开被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她:“姐姐,你躺。”
姐姐叫得很亲密,她听得不自在。
林欢喜刚坐到床上,宗宗就蹲下身子拿去林欢喜脚上柔软的拖鞋,将她的双腿抬上去后,很是温柔贴心的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林欢喜:“……”
宗宗颠颠去倒了杯水放在林欢喜床头,又从水果篮盘中拿起颗橘子剥开,他低着头,很是认真仔细的剥去橘子上白色的纤维,最后将橙黄的橘瓣送到林欢喜嘴边:“姐姐,啊——”
林欢喜:“……”
醒来后多了个老公也就算了,还多了个弟弟,多了个弟弟也就算了,弟弟还这么懂事漂亮,想她六岁的时候只会流着鼻涕玩儿泥巴。
“你叫……什么来着?”
宗宗瘪瘪嘴,委屈巴巴说:“林茗宗,小名叫宗宗……”
“宗宗……”林欢喜挠挠头,语气有些不自然,“对不起啊,我忘了很多事儿,你不要难过……”
两人之间有血缘上的牵绊,就算林欢喜忘了宗宗,行为上也不舍得让小家伙难过。
“没关系。”宗宗小大人似的拉住林欢喜的手,“姐姐不要难过,反正我才五岁半,以后会有很长时间陪着你的,虽然你没了几年的记忆,但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宗宗神色认真,不像是说假话。
说完,宗宗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像是在确定会不会有人进来。
他看向林欢喜,小声说:“姐姐,你把景易叔叔也忘了吗?”
“……你为什么叫他叔叔?”
宗宗哼了声,有些不屑:“他比我大二十六岁,不叫叔叔叫什么?”
林欢喜:“……”
叫姐夫啊……
宗宗凑到林欢喜面前:“那你想知道景易叔叔的事儿吗?”
“……不太想。”
宗宗:“你不想也是应该的。”
林欢喜来了兴致:“这话怎么说?”
宗宗:“电视上说人们会选择忘掉不想记起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会给那人带来痛苦。你想啊,你现在忘掉景易叔叔,明显的是因为他让你不开心了。其实也是……谁让他对你不好。”
林欢喜微微愣怔:“他……他对我不好?”
宗宗点头,一本正经:“姐,你和他离婚吧!长大了我养你。”
“……”
没等林欢喜回答,一只大手从后伸来,扯着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的将他拎起。
宗宗眨眨眼,刚才两人聊得太入神,完全没注意景易已经进来。
景易面无表情将他拎出门外放下,不顾宗宗不开心的表情,啪嗒声将门关上,罢了反锁。
景易的目光移落到林欢喜身上,他有双好看的眼眸,其型狭长,内勾外翘,没言语时甚是逼人,感觉着他的视线,林欢喜不由缩缩脖子,莫名心虚。
“景先生……”
“嗯?”
“我爸妈和你说什么了?”
景易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让我们离婚,谁让我对他们女儿不好呢。”
林欢喜眸光亮了亮:“真的啊?”
景易神色一沉,戾声说:“假的!”
林欢喜:“……”
他坐到床对面柔软的沙发上:“刚才和二老商量了一下,宗宗下周开学,他们要带着宗宗先回去。”
“啊?”
“宗宗要早点上学,学校会教他做人的道理,比如不要挑拨离间,破坏别人婚姻。”
“……”
记仇的景先生心里有着极大的怨气,他就知道那小兔崽子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给林欢喜灌迷魂汤,哪成想她真有了和自己离婚的打算。
心虚的林欢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往上拉了拉,最后遮住口鼻,充当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