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知道愚蠢,他也一定会来。◎
月昭回到景淑宫, 殿门一关,她的腿一软,沈姑姑连忙扶住她:“娘娘。”
月昭推开她, 不用她扶着自己硬撑着站起来, 面色冷淡:“李成乾和伯姝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娘娘……”沈姑姑不太明白月昭的意思。
月昭直接看向她道:“我们都猜错了,他今日根本没有要定罪的意思,实则只是在试探我, 可我居然上了他的当,还真拿话为我自己辩白。”
只要辩白,她便输了。
“不过是虚张声势,我若只是像平日只是待在景淑宫, 而不是傻傻的跑去东宫辩白,他恐怕还会信我半分。”
月昭冷笑:“可我一旦踏进东宫半步, 他对我的疑点便越深,我越拿事给自己辩白, 我的嫌疑就越大, 我明白这个道理,李明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月昭捏着自己的手,直捏得发白, 但声音颇为平静:“李明衍是认定我了。”
她本以为韩骅只是被李明衍关押起来, 没想到那般不中用,直接撞死在东宫了。
如此一来,方才她还把一切的罪都推到他身上……当真可笑。
承恩殿内,太医刚给陆云檀把完脉, 她静静侧躺在软榻上, 一句话未说。
她实在担惊受怕, 特别是得知了那贴药方里面到底有什么之后, 做梦都会梦到她自己暴躁发狂的样子,甚至,还梦到自己求着殿下掐死自己的场景。
半夜惊醒,殿下一直在身旁抱着安慰她都似乎缓解不了这焦虑。
现在殿下与凌霄道长在外殿,谈话声隐隐约约传来,也不知是不是说给她的。
“那贴药长期服用效果才越强,照玄清你这么说,先皇后娘娘从怀胎没有多久就开始服用这药,连服了半年多,才到了后面的样子,”澹台允道,“那如今太子妃娘娘才服用了半月,且剂量颇小,大体是无碍的。”
“那便是最好了。”
李明衍听到这句话,也稍稍放心了些。
高德胜也在旁边道:“殿下也别太忧心了,太医随时都看护着,早晚把脉,娘娘肯定会无事的。”
李明衍点头,开始将昨日请贤妃来东宫的事以及她所说的话说了一些给澹台允听,澹台允听完道:“那贤妃娘娘昨日之言行,与平日虽无差,但有一点,她太急了。”
李明衍点头。
太急于摆脱嫌疑,证明自己了,甚至还搬出二十多年的事,以及那名鹤拓女子,如此一来,反倒她有更大的事隐藏。
“现在唯一的证人已经死了,仅凭一些迹象与猜测断不了一件事,”李明衍道,“她平日与东宫极少往来,内宫的一些晚宴都很少参与,但我不太信,这是她唯一一次产生害人的念头。”
说到这里,李明衍停顿了一下,摩挲了指腹,同时澹台允也随口问道:“这一年来可发生过什么事?”
这一年发生的事多了,可真要想,还是得从药方上着手。
贤妃说,制香制药。
那么近年来与香与药有关的事……
李明衍手指摩挲的动作瞬间停下,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偏殿内云檀的声音传来:“殿下,苏姑娘一案,到现在还悬着,巧的是,在此案发生之前,正是崔家与裴家解了婚约的时候,贤妃娘娘给了我两串紫檀佛珠。”
云檀已经走了出来,让尤姑姑把紫檀佛珠拿了出来,她将佛珠递给李明衍:“贤妃娘娘是长辈,之前给的我便一直戴着,但有了身子后,沾了香味的东西便一再不盖碰了。”
李明衍接过佛珠闻了闻,只闻得淡淡的檀香味。
随后他递给澹台允,澹台允放在鼻子下一嗅再拿开,提醒道:“有些东西,不见得都有香味,无色无味,皆有可能。”
听此话,李明衍让高德胜把当时的那壶酒拿来。
因为这酒涉及大案,早已被封藏了起来,现在殿下要,高德胜连忙去拿了。
拿来之后,李明衍要亲自试一试这酒与香混合起来,到底是什么结果。
可高德胜与澹台允都阻止了,高德胜的理由是这东西危险,殿下怎么能以身涉险。
澹台允则道:“我是你师父,也应当我来试。不过听说这东西效果奇特,我与你实则都不太合适。”说着,澹台允看向了高德胜。
高德胜哎哟了一声,欲哭无泪:“道长,您也太会开玩笑了,老奴这没根的……”
“好了,逗你的,”澹台允低笑了声,继而认真道,“我来。”
李明衍知道师父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就随他去了。
尝试之前,澹台允先让人在他房间里备上木桶与冰水,再一饮而尽了一杯酒,酒顺着嗓子滑下,清爽却回味长绵,喝完后,李明衍问:“怎么样?”
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