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元超的记忆里,宋苒很少反驳他的话,闹得最凶的一次便是前几不答应要了她做通房丫鬟,然后就出了一场下药、上他床的戏。今日她却一反常态的驳了他几次,让他除了有些着恼以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尤其是听见她在也不会出现他面前,碍他的眼了。那莫名的感觉都快要淹没他,让他无法窒息了。“苒姐儿,你可是生气那没有让母亲放过你反而打了你板子”陈元超有些着急,从软塌上走了下来,“府里有府里的规矩,我是男子,插手内院总归是不好听,别再说什么进宫不进宫的了,你这性子,进了宫就成了骨头了。”众人看着一幕,顿时有些好奇,人人都知道陈府少爷最是厌恶了宋苒,怎么今个前头看着那的确是事实,可这番话说出来,倒是让人不解了,索性没得一个人插嘴。但除了如翠那眼睛在那乱转着,不知道想些什么。宋苒内心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知道陈元超一直都有些天真,只是这天真得有些过了头。他心里头讨厌她,但却在前世入宫前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说明他这人却不坏。要说,却只能说他或者自己的世界里,有些拎不清,不过却也是家境造成的原因。见陈元超都快要走到她面前了,宋苒后退几步,急忙道:“少爷说得哪里话,那日对奴婢来说却并不是惩罚,而是夫人的点醒,少爷以后可千万别说混了。”陈元超听宋苒这样一说,脚步顿住,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他有些尴尬,一是他的好意居然被拂了,二是他刚刚的话明显对他母亲惩罚宋苒的做法不满。宋苒瞟到了陈元超的动作,她微微挑了挑眉,心下还是对他有些不忍,缓缓道:“少爷心善,奴婢服侍了少爷那么多年,真真是感觉活得很开心。想必少爷没了奴婢,应该也会感觉到更舒服了吧。”“没没有。”陈元超愣了愣,然后又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听清楚陈元超说了什么,但耳力好的宋苒,以及正跪在陈元超身边的如翠可都听见了。宋苒却是异常地疑惑,不是讨厌她么,可为何她离去,反而他不会更舒服呢莫不是以为她是他的东西,她的离去就像是他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觉得不舒服吧如翠闻言,却是心里像是被打了个窟窿一样,有些颓废。不过如翠是什么人,只是伤感了一小片刻,就决定了一定不能让宋苒留下来,而现在最重要的却是转移了少爷的注意力。“少爷”如翠眼眶带着泪,却倔强得没有留下来,“少爷难道不愿意替奴婢做主了吗”众人因为陈元超和宋苒的一段话陷入了思考中,这如翠地一声哭喊,倒真是让众人回了神。罗妈妈与宋苒自然是高兴的,她们还怕这正事耽误了么,没想到如翠却提出来了。陈元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把如翠亲自扶了起来,“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哭的这么伤心让少爷我的心,都被你这泪给淹了。”“奴婢奴婢”如翠却是什么都不说,只顾着低吟起来了。宋苒见状哪有不知道如翠的意思,陈元超最喜欢的女子是温柔,尤其是那梨花带雨起来,他看了心都融在了一起。如翠就是想先来这么一招,然后再说实情,可她会如了如翠的意宋苒心里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手抓着如翠的手臂,一手轻拍着如翠的背,“少爷你看如翠姐姐都哭成这样了,还能怎么说话啊还是让刘婶子来说吧,毕竟这里她是最没有关联却目睹了所有事情的人。”说完宋苒朝刘婆子努了努嘴,示意刘婆子说话,陈元超皱了皱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算是默认了。至于陈夫人,她乐得眯眼先休息一阵,反正她都被她儿子给遗忘了,她现在怀着身孕,性子就要古怪些,谁能说她什么不成刘婆子见两个主子并没有反对,便上前福了福身,把她所见的都说了一遍,到了最后又加了一句,“如翠说方婆子污蔑了她,但方婆子却说并没有说谎,所以事情就将在这里了。”陈元超听完后,表情怪异得看了看众人,扬着下巴道:“我就说你们是个蠢的,这点小事都弄不清楚,如翠待宋苒是亲妹子,怎么会害了她,肯定是这个老虔婆说谎。让人按住打个几十大板,就会招了。”众人:“”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胡闹”陈夫人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她以前倒没有觉得她儿子有什么不好,可如今她却是真个后悔了当初溺爱他,才让他脑子单纯地看不清事情,索性还好并没有养成个纨绔子弟。“你若是当了青天大老爷,那天下全是冤魂了。”陈夫人拍了一下软塌,陈元超的脖子就缩了缩,突然眼神又发亮地道:“所以我应该去学表哥的,然后去当大将军。”陈夫人嘴角抽了抽,不欲理会陈元超,望着刘婆子道:“这些证据都太少了,都是方婆子一人说道,叶氏可说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其他证据没”刘婆子低了低头瞟向了宋苒,见宋苒点了点头,她才抬头继续道:“昨日给叶氏看脉的万源大夫,他在京都一向人脉光,人缘也不错。万大夫应了话,说是会找出在昨日卖出了马钱子的药馆,然后今日会带进府里。”宋苒怕众人听不懂这里面的含义,便插了一句嘴,“万大夫说那马钱子可以是药材,但量多又有提高毒性的辅药,就会要了人命。毕竟是医者父母心,所以万大夫自愿出力。”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宋苒一行人知道,谁都不会说,那又有谁知道呢如翠听了这话,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真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大夫随即又想到当初给了那大夫十两银子,想必那人不会出卖她吧想到此,她心微微安,正好外头有人来报说万源大夫在府里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