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的白日总是拖拖拉拉, 迟迟不肯走。
以至于就连此时的夕阳都慢吞吞地不愿沉没。
黄昏之所以会被称为逢魔时分,或许正是因为这时的风与光,都会让人着了魔一般被迷惑。
心甘情愿地, 被对方所迷惑。
拉片在拉力作用下滑至底端。
在重力的影响下,礼服裙的上半部分便随之滑落, 无意中缚住了猫咪的前腿。
虽然这实际上并不妨碍阿尔薇拉对剩下的扣子下手, 但不够清醒的她还是委屈地耷拉起了眉眼,拽着衬衣抱怨道。
“乱步, 我看不见扣子啦!”
不知阳光是有什么魔力, 能叫披着它的雪肤更多了些许透明感。
“那乱步大人来解就好了。”
侦探先生三两下便解开剩下的扣子, 完全没在意自己敞着怀的衬衣,环住对方堆着裙子的腰。
半张的唇贴上裸露在外的、仿佛奶制品一般的肌肤,留下一枚不深不浅的咬痕。
被这轻微的刺痛惊醒, 阿尔薇拉抽了抽鼻子,更委屈了。
她想要把手臂从袖子中抽出来,却被对方按住。
“好过分!你不光咬我, 现在还不让我动。”
瘪着嘴,她甩头看向一旁, 因被盘起过而微微卷曲的黑发也随着她的动作, 自肩头滑落至胸前。
“唔……”
侦探先生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足以应付过去的好借口,索性不再回答, 而是直接把兀自生气的女巫小姐按倒在长沙发上。
他撑在上方,颈间悬挂着的半松开的领带自然下垂, 扫过对方的前胸。
即便沙发足够长, 对于两个人来说也还是稍显拥挤。
不过挤一点也有挤一点的乐趣。
江户川乱步先是帮着阿尔薇拉解开莫名其妙纠缠到一起去的裙子,随即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西裤的扣子上。
在阿尔薇拉心领神会地开始解纽扣时, 他低下头,贴到对方耳边叮嘱道:“就算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也不可以逃跑哦?沙发很窄,我们都会滚到地上的。”
“不就是你想要多咬几口嘛?”
定制西裤的纽扣并不多,解开的过程再怎么缓慢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阿尔薇拉直接单手抓住松垮的领带,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拉,在对方肩头同样的位置上轻轻咬了一下。
“都可以啦!”
“反正我都会咬回来的。”
听她这样说,江户川乱步挑了下眉,撑着坐起,三两下蹬掉裤子,向卧在沙发上的阿尔薇拉伸出手。
“那你来,乱步大人随你处置。”
长裙柔软的布料遮住交叠的肢体。
丝绸材质的领带仅剩一个虚虚勾着的结,挂在颈间,只需最后一扯,便会顺着胸膛滑至裙上。
裙摆仿佛轻拍海岸的白浪,起伏着,划出柔和流畅的曲线。
湿热的吻落在颈间胸前。
而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泪水掉在沙发表面,不久后又浸润在卧室的床单上。
细碎的啜泣声连同不成语句的抱怨一齐被吞吃入腹。
月光从忘了拉上窗帘的窗户外面倾泻而来。
纵使它本该带着少许冷白,也被屋内的温度熨上几分粉色的暖意。
夜晚再漫长也有尽头,可是魔法没有极限。
随着时间的流逝,初升的太阳取代了高悬空中的新月。
刺目的阳光晃醒了侧躺着的阿尔薇拉。
她抬起手臂,刚想遮住眼睛,却被肌肉的酸涩和身体的沉重唤醒了全部记忆。
看着自己手臂上尚未褪去的痕迹,女巫小姐恨不得时光倒流到自己喝酒之前。
她尽可能小幅度地移动着,试图把自己就地团起来滚到其他房间里。
然而计划失败于抓住自己尾巴的那只手。
等等,尾巴?
阿尔薇拉向自己的头顶伸出了手,果不其然在发间摸到了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而与此同时翻涌上来的回忆也无疑说明了……
昨晚她不仅在江户川乱步的诱哄下变出了猫耳和尾巴,更是在入睡前完全忘记还有这档子事,以至于最终压根就没有变回来!!!
“阿尔你醒了?”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肯定句,却在那人微微上扬的语调中添了几分疑问句的感觉。
阿尔猫猫僵了一秒,随即自暴自弃地迅速把自己团成一团,召来角落里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唯独被抓住的尾巴没办法同样罩进被子里,在妄图甩开江户川乱步的手未果后,便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假装它不存在。
“没有没有,才没有醒。”
自欺欺人的阿尔团子闷声闷气地窝在被子里答道。
把圆滚滚的阿尔团子抱进怀里,江户川乱步扒开被子,贴到她耳边笑道:“睡着的人怎么会回答问题呢?所以你一定是醒着的。”
“不是!是乱步在做梦!”阿尔团子拒绝接受现实。
“要说是梦,昨天晚上才是一个美梦呢。”
侦探先生舔着嘴角,意犹未尽地提议道。
“一会我们去买一瓶梅酒吧?梅酒喝起来是酸酸甜甜的。”
“鸡尾酒也可以。三得利的微醺系列预调鸡尾酒也都是甜的,而且水果的味道要比酒的味道浓很多,只是度数不怎么高……”
“不买!”阿尔团子差点要哭出来,“乱步你就不能把这件事忘掉吗?”
如果不是喝了酒,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万恶的酒精!
江户川乱步把阿尔团子抱得更紧,强行塞进去自己的手臂给她看,“怎么可能会忘?”
“哪怕不在乎昨天是婚礼,我也绝对会对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阿尔印象深刻嘛!”
说着,他指着手臂上的牙印强调道:“看,你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