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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他常年远离帝都,远离那些诡谲的背地争斗,但是就像是他刚才所说的,哪里都有背地里的龌龊事情,国安北区的办公楼底下有些针对非人的审讯室,吐真剂按照所属科能精确到千分之一毫升,千百年的精怪都得把老底吐出来,晏轻这么一个小孩儿,只怕是皮都要被人扒掉。


然后他果断的扣上了电话。


陆尧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塞进了口袋中。


他没有继续等着齐老爷子手术结束,刀的事情上边已经知道了,北上做检讨也定了,那还不如扔给舍翅鸟让他切菜,王拉拉感恩戴德,被舍翅鸟牵走了。


陆尧找了借口,先行一步,溜回了家中。


这几天的事儿繁琐又麻烦,他也懒得搭理巫龄,在他询问前就单手把他扔进了晏轻的家门口,然后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一开始好歹闭上了眼睛,结果床上满是陌生的味道,陆尧嗅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这跟晏轻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顿时心虚的爬了起来,又在沙发上窝了一晚。


陆尧开始避着晏轻走。


小孩儿一根筋,一开始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有天下课手里抓了一张试卷跟一颗糖,磨磨唧唧的凑到陆尧身边,想把糖往他嘴里塞,结果陆尧神经紧绷,差点失手给他打掉,反应过来之后也没有接过那颗糖,扯了几句就跑了。


晏轻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奶糖在手心几乎要被融化。


“你怎么招惹到他啦?”巫龄明知故问。


晏轻罕见的没有反驳他。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奶糖,乖乖的在娑罗身边坐好,说:“我没有招惹他。”


巫龄说:“哦,那其实也很正常。人都是善变的,看你一眼觉得喜欢是善缘,但是多看两眼就不喜欢了也没错,人啊,就是在相处久了之后才能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的。”


晏轻:“……”


巫龄大力蛊惑他:“你看,你最近个子不是窜高了么,但是你的同学老师有没有很在意?”


晏轻认真想了想,他回到学校后的确是被人盯了很长时间,最喜欢他的数学老师还犹豫着问他是不是长高了,但是这种奇怪的目光很快就消失了,身边的人在短则一天、长则三天的时间中迅速的接受了他的身高变化。


“那就对了。”巫龄捧着一杯豆浆,深沉道:“你改变了的事情其实只有你自己在乎,其他人顶多看个热闹,要是真喜欢你的人会因为你长高了厌恶你么?不会!只有原来就不怎么喜欢你的人,才会因为这一小点变化疏远你的。”


晏轻:“……所以?”


娑罗安安静静的捧着一杯热茶,安详的坐在他们中间,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水。


巫龄斩钉截铁的补上了最后一句话,说:“反正陆尧就是不喜欢你了。”


“哦是么?”晏轻说:“但是前不久他还帮我洗过澡。”


巫龄顿时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一嗓子就炸了毛,说:“他也帮我洗过……洗过头!”


晏轻不动声色,说:“只是头?”


巫龄把下巴隔到膝盖上,揉了揉小卷毛,不说话了。


晏轻也不理他了,又黑又长的睫毛抖了抖,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奶糖。


娑罗没忍住,问:“很重要么?”


晏轻摇了摇头,是说不重要,“老师桌子上有很大一堆,我过去拿卷子的时候她顺手塞给我的。”他眨眨眼,一本正经的重复了一遍,“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娑罗安慰他,说:“陆尧可能只是不太喜欢吃甜的。”


然而少年眼中还是有掩盖不住的失意,时不时戳弄一下那颗奶糖,此时已经临近入秋,天气变得冷了些,偶尔有秋风吹过,半晌他忽然轻声说:“……就是想给他吃。”


第40章 生气啦


陆尧是真狠了心,不仅是避着,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让晏轻去西藏那边避一避。


深思熟虑后还翻出了通讯录,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那边海拔高,氧气又稀薄,晏轻年纪小,能受得了么?


他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就到了不得不北上的最后日期。刚巧巫龄也要走了,他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三天,蹲在客厅里收拾行李——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陆尧给他找了一个结实的旅行包,最下边铺了一层厚厚的压缩饼干,巫龄扒着背包的开口往里看,嘟囔说:“够了够了,压缩饼干不好吃,多装一点果冻好不好?”


陆尧拨开他,说:“压缩饼干充饥,我给你买了四个口味,你可以换着吃。”


巫龄咬着磨牙饼干点点头。没一会儿陆尧就把旅行包塞满了,最小的兜里塞了绷带跟红药水,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拿出来,然后转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衣服没几件,胡乱的折了几下,其他零碎的东西倒是不少,扣上箱子后中间还露着一条巨大的缝隙,陆尧眉头紧绷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扭头喊了一声:“巫龄!”


巫龄哒哒的啃着饼干过来了,“怎么啦?”


陆尧啪嗒一声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从他口袋中翻出刚刚被放进旅行包小兜里的绷带跟红药水,再把小兜里的果冻掏出来,然后扇了他脑袋一巴掌,指指半开的箱子,说:“上去躺着。”


巫龄整个人摊在行李箱上,头冲下,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露着白肚皮,嘎吱嘎吱啃完一根磨牙棒,说:“真的不能带果冻么?”


陆尧无奈的说:“临走前我给你拿个布袋。”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陆尧趿拉着棉拖跑了过去,“谁呀?”


刚才忙的热火朝天,他就穿了一件工字背心,露出结实的胳膊,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门开后他愣了一下。


外边站的是晏轻。


那天他拒绝那块奶糖后,少年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原来黏在身后的小东西说没就没,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却觉得这样未尝不可。


说不定就能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单手扣在门框上,手心出了一点汗,问:“有什么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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