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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筋爆出,嘴里却没有发出呻吟。“我毁了她,我就要毁了她我爱了她十多年,她却那么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就是要毁了刘凝波”康浩吼叫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刘凝波慌了,她上前使劲想拉开康浩,可是康浩一甩膀子,她就摔倒在地,方逸伟依旧被康浩掐着脖子,刘凝波见他已经眼眶暴突,面色暗红。她心里一急,见梧桐树下放着椅子,没有细想,一骨碌起身抄起那把椅子就往康浩头上砸去。康浩闷哼一声,就从方逸伟身上滚下去。方逸伟瘫在地上,无力地咳着。刘凝波慌乱地扔掉椅子,奔到方逸伟跟前,哭着拍他的胸口。方逸伟费力地抬手把她揽在胸前,许久才说出话来:“凝波,把毒戒掉。”刘凝波直起身子,看他,四目相对,竟有前世今生的隔阂,她的声音也像来自遥远的前世:“离婚,我就去戒毒所。”方逸伟心里黯然,他坐起身颓然地看着刘凝波。刘凝波道:“其实我吸d和康浩没有关系,我是遭了梅淑的陷害。”方逸伟鼻子一酸,他的凝波为什么命运这样多舛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我答应你,离婚,然后送你去戒毒所。”刘凝波把目光投向一旁昏迷的康浩,“他怎么办”方逸伟不说话,只是跌跌撞撞地起身,费力地扶起康浩,走向里屋。刘凝波要上前帮忙,逸伟喝住了她:“今生今世,我都不想他碰你就算你跟我离婚,你也是我妻子,你是我妻子,不需要那张纸的证明。”刘凝波愣愣地看着方逸伟的背影,心里绝望:逸伟,我不想牵累你。钟翠柏回到八尺门18号的时候,不见方逸伟和刘凝波,却见刘凝波的床上躺着康浩,顿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贱货,水性杨花,死性不改,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让男人躺到床上去了。怪不得我们逸伟要让我看着她”钟翠柏气呼呼奔到床前,拉扯着昏睡的康浩:“喂,你给我起来,你凭什么躺在我儿子的床上”康浩醒了,他头痛欲裂,使劲甩了甩头,看清了床边一脸怒容的钟翠柏。这个老女人是谁康浩在心里暗忖。钟翠柏见他盯着自己发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又拉扯着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赶紧给我下床”康浩无奈地坐起身,他没有力气陪钟翠柏拉扯,只是问道:“喂,我怎么会在你这老女人的床上”“你”钟翠柏气得脸都绿了,“哪里来的登徒子你和刘凝波通奸,对不对对不对”听到刘凝波的名字,康浩微微一愣。钟翠柏见状,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道:“被我说中了吧你们这对奸夫,我儿子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的。”康浩眼前顿时晃过方逸伟怒气冲冲说出“如果你今天带她走,你信不信,我把你弄进监狱去”那句话的情景,顿时怒火中烧,“哦,原来,你是方逸伟的老妈子啊监狱,老子没去过,正想去住住呢”康浩腾地起身,把钟翠柏推到墙上去。钟翠柏有些慌,康浩眼眶周围的乌青更让她心里发憷,这男人看起来阴险而可怕,但是她嘴里却还是抖抖索索地说道:“你要干什么等我儿子回来,要你和刘凝波好看你这个奸夫”一声声“奸夫”泼妇骂街般的嘶叫,刺激了康浩的神经,他不禁有些着了狂,一下就扼住了钟翠柏的脖子。钟翠柏奋力挣扎,但是康浩已经血红了眼睛。他原就是个瘾君子,这会儿更是沉浸在幻觉中一般,只为发泄掉那一股子蛮力。当钟翠柏停止一切挣扎,脸色乌青,从墙上直直瘫下去的时候,康浩才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钟翠柏,他不禁着了慌,伸手探一下钟翠柏的鼻息,鼻息全无,他倒抽一口凉气,立时慌乱地逃出八尺门18号。办证大厅里,刘凝波和康浩终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两本证书,证书的封面三个烫白的大字:离婚证。工作人员摇着头,走开了。方逸伟拿过刘凝波手里的证书,和自己手中的那本一起放入口袋中,他显得异常平静,温柔地看着刘凝波道:“回家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去戒毒所。好好戒毒,你应该染毒未深,很快就能戒成功的,我在家里等你。”刘凝波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盯着她,任眼睛里泪雾四起。方逸伟拉了她的手走出办证大厅去。刘凝波要在路边拦一辆面的,方逸伟制止了她,“走路吧,互相陪着,一起走一段吧。”像是哀哀的乞求,又像是笃定的命令,刘凝波垂着头,和他并肩前行。他们就这样缓缓行走在风和日丽里。身旁是一辆辆车掠过,许多绿化树在风中摇摆枝条,林立的高楼静默不语。他们缓缓地走着,好像走在前世今生里。刘凝波抬眼看逸伟,他憔悴,清瘦,神情疲惫,她的心重重地痛着,眼里泪雾浮起来。今生今世,她再也握不牢他的手了,哪怕这样并肩而行,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屏障也越来越厚,越来越不可逾越。康浩像一只无头苍蝇,惊慌失措出了八尺门18号的巷子,寻到自己的小车,一头便钻进了驾驶座,抖抖索索启动引擎,歪歪扭扭将车子开上了林荫大道。两旁夹道的绿树急速向后掠去,康浩心慌意乱。他杀了人,他居然杀了人。他亲手掐死了那个老妇人。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杀人偿命,他没有活路了。去自首吧不行,漫漫铁窗,度日如年,他不能过那样的生活。逃,逃,一定不能被警察逮到。康浩将油门踩死,车子一路飞驰而去。方逸伟和刘凝波回了八尺门18号。院子里出奇地静。刘凝波站在铁栅门边踟蹰着,她害怕见到钟翠柏,当着方逸伟的面,她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羞辱她,而她不能还口。“怎么还不进来这是你家,要走也得我走啊”方逸伟拉住刘凝波进了屋门。八尺门18号的气氛十分诡异,刘凝波蓦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妈,妈”方逸伟喊了两声,见屋里寂静无声,便同刘凝波嘟哝道,“难道妈没回来”“她一早就说去动车站接你。”刘凝波说着,便兀自进了房间。推开虚掩的房门,见到地上躺着面如土色的钟翠柏,刘凝波一下惊叫出声。听到刘凝波的叫声,方逸伟连忙奔进屋内,见到躺在地上的钟翠柏,方逸伟一下慌了神。他扑到母亲跟前,抱住她摇晃,呼唤:“妈,妈,你醒醒”钟翠柏没有回应,她手脚冰凉而僵硬。方逸伟将手指伸到母亲鼻子前探了探,心跳一下漏跳了。全无鼻息“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啊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方逸伟已经失声痛哭。刘凝波吃惊地退到墙上去,离开家前床上还躺着昏迷的康浩,而现在,大床上空荡荡的。她心下有些明白,掏出手机报警的手也抖抖索索。警察快速来了,钟翠柏被带回警局做尸检。刘凝波和方逸伟也去了警局做笔录。凶手嫌疑人很快锁定康浩。警察包围了肖家小别墅,但是并没有逮到康浩,只是搜出了一公斤白面。藏毒杀人,数罪并罚,刘凝波知道康浩一旦被警察抓到就必死无疑了。此时此刻,刘凝波心里充满了矛盾。她竟然害怕康浩被抓住。那个男人不管曾经对她如何的薄情寡义,但他都曾经是她的丈夫,同床共枕三年岁月,那种感情很复杂。不知为何,刘凝波的心底里竟有一种预感,她觉得自己知道康浩躲在哪里,一定是季小亭的那片农庄。康浩的确在季小亭的农庄里呼呼大睡。杀了人,应该睡不着才是,但是他太疲乏了,和方逸伟打了一架,透支了体力,又忙于逃命,心里身上双重折磨,以致他一到季小亭的小窝,沾着床就呼呼睡了过去。季小亭看着眼眶乌青,狼狈不堪的康浩,也不多问,关上房门,尽管让他睡去。季小亭出了自己的小楼,站在田野上,放眼远处的樱树林,浩瀚的田野和树林,红绿相间,色彩艳丽,在蓝天白云的背景衬托下美不胜收。“小亭,大热天不在楼上睡觉,跑楼下来干什么”季小亭一转头,见季庆仁从田野那头走过来,他穿着天蚕丝的汗衫,拄着小叶紫檀制成的拐杖,像旧式家族的族长款款地走到季小亭身边来。季小亭和季庆仁父子俩长得很像,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富贵之相。“爸。”季小亭垂手侍立,见到父亲,他本能地产生敬畏的心理。季老爷子财大气粗,在所有人跟前都能不怒自威。“怎么不去陪陪你媳妇成天在农庄里猫着做什么没娶老婆之前,你可是从来不来我这农庄的,娶了老婆了,却天天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躲你的媳妇。”季庆仁一张口便是一番教训。“爸,我没有。”季小亭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脖子也像过分熟的稻穗垂下去就再也抬不起来。季庆仁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你是我儿子,你什么心思能瞒过我这个做爹的你以为娶了这个媳妇就委屈了你那还不是因为你自身有缺陷吗这个媳妇是我挑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不会走眼的,这个媳妇我算是帮你挑对了。”季小亭不说话,头垂得更低。在父亲跟前,他永远是理亏的,尽管那个缺陷也不是他的错。季庆仁见季小亭一副窝囊样,不禁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他缓和了口气道:“我要陪你媳妇去福利院,你要一起去吗”“我还是不去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见到我。”季小亭说着就往小洋楼上跑。这栋西式小洋楼的外观被漆成鲜艳的黄色,在山野郊外显得分外惹眼别致。季庆仁看着儿子的背影,又气又无奈,他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摇摇头。能怎么办呢那是他儿子,再不争气,也是他儿子。八尺门18号已经素帷白帐,哀乐四起,黄白菊花,大摆灵堂。刘凝波虽然离了婚,但是见方逸伟伤心欲绝,也就按儿媳的礼数披麻戴孝。已是半夜时分,前来吊唁的宾客尽数散去,灵堂里就剩杨刘二人。方逸伟蹲在地上给母亲烧纸钱,刘凝波坐在角落里,不远不近地观望着。方逸伟一袭孝衣,形容憔悴,双眼已经哭成樱桃。火光映衬下,一闪一闪,晶莹一现,又倏忽不见的,是他的眼泪。那泪珠每落一颗,刘凝波的心都紧缩一下。终于她起身走到他身后去,轻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胛上。她想起在香山的时候,他背着她,她就是这样轻轻把头埋在他的肩胛上。那个时候,爱情还在发端,现在,一年不到的时间,所有的人与事,都已经面目全非,而爱情,也已经千疮百孔,无法善终。刘凝波这一搂,方逸伟深深一颤。他的手轻轻盖在她的手臂上,头轻轻一侧,抵住了她的头发。“为什么我的每个亲人都不得善终呢妈妈,姨妈,都死于非命。”方逸伟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宿命与凄凉。刘凝波起身抱住了他,她将他的头紧紧揽在自己怀里,她想给他自己全部的温暖和能量。这样悲伤绝望的逸伟还是那个初见她时意气风华的男孩吗方逸伟在她怀里那么安静,只是一味悲凉地喃喃自语:“姨妈把我养大,就跟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也就不知道谢平和翠竹的故事,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我还是乖乖地做着杨家的儿子。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的身世像颗炸弹,一下就炸开了。原来我是个私生子,白云寺里的静安师傅才是我的亲妈。怪不得从小到大,她都那么疼我,我只以为出家人慈悲为怀,却只是因为骨肉情深,出了家,还是逃不出红尘十丈。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私生子也好,母亲是个不堪的小三,是个尼姑也好,我都不在意,既然给了我生命,就该让我好好报答才是。可是水月镜花,一瞬间就成梦幻泡影。姨妈呢把我拉扯大的这个人总该让我好好报答吧可是老天也不给我这机会。你说康浩为什么要杀了她啊”方逸伟从怀里激动地抬起头来,他握住刘凝波的肩膀,脸涨得通红,目光痛苦,“为什么凝波,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姨妈和康浩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下这样的狠手”刘凝波只觉全身的骨架都要被方逸伟摇散了,下意识里她竟还想着替康浩辩解,“你知道他是个吸d的人,幻觉杀人,他或许也不想”第266章 幻觉方逸伟怔住了,随即将刘凝波重重往地上推去,刘凝波摔倒了,她像一只困顿的丧家犬蜷在地上,只听方逸伟吼道:“你知道他是吸d的人,你还和他混在一起,你还让他来家接你我知道我妈对你不好,你心里对她也有成见,可是康浩也不应该杀了她啊”“康浩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警察还没逮到他,所以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刘凝波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逸伟。方逸伟苦笑起来,“你还帮他说话,他是吸d的人,你也染上了读品,吸d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吧你一直要和我离婚,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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