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之间主仆缘分虽短却深,谢谢你对我的搭救之恩,虽然我不能再做你的婢子了,我也不能向你说明我真实的身份,郁琬只想说他日相见,若小姐有需要郁琬相助的,郁琬一定责无旁贷。”深深一鞠躬,然后离去。自己这个婢子一定来头不小吧。尹凝波在心里想。“那小姐可还知道白小姐也”“郁琬是我的婢子,白若洢不是,她来去自由。”被尹凝波这么一说,玉莲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好意思了。“可是白小姐好歹是大小姐的好朋友,大小姐对她可是视若亲姐妹,她怎么可以不辞而别,一声招呼都不和小姐你打一下”玉莲愤愤不平。尹凝波侧目看着她的小丫头:“你也说了,是视若亲姐妹,而并非亲姐妹,就算亲姐妹也是各自独立的个体,何须同出同进黏在一起说到情义,我过去对她有情义,她如今治好我的眼睛,我们之间也算两清,她要离开,势必是走得洒洒脱脱,没有沾泥带水的”玉莲几乎泪眼汪汪的了,“小姐,您别再说了,奴婢知道了”马车行至驿站停住,陆景胜走到马车车窗旁向内道:“凝波,旅途劳顿,今夜就在此处驿站歇息休整吧。”尹凝波向玉莲点头,玉莲忙撩起窗帘,向陆景胜道:“我家小姐说好。”陆景胜心生欢喜,忙让羽墨去和驿丞交接入住事宜,自己则在马车旁等候尹凝波下车。“大哥”陆依依和苏简简也走到了马车旁。陆依依见到陆景胜喜笑颜开,苏简简却淡定得多,却也不似先前被退婚时表现得激动,只是浅浅笑着,倒是陆景胜觉得心虚和尴尬。“依依,”陆景胜看了苏简简一眼,“简简”苏简简向陆景胜微微点了下头,无嗔无怒。因为陆景胜退婚一事,陆依依看苏简简可顺眼多了,她揽住苏简简手臂,道:“师姐,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这可是师父教导过我们的话。”“凝波真的这样说过吗”陆景胜脸上洋起笑脸来。苏简简看着陆景胜,虽然依旧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却莫名充满挑衅意味,她道:“师父还说过,我的婚事,退不退婚得她说了算”陆景胜眸光一闪,便见玉莲撩起车帘,尹凝波从内探出身子来。“师父”陆依依和苏简简已经脆声唤着,迎了上去。两个女孩子脸上都充满阳光般笑容。尹凝波也对着她们露出和煦可亲的笑容,那双星眸里满是明亮的波光,看得陆景胜为之一振。尹凝波也看了过来,向他恭敬称呼:“恩人”他苦学金针之术治好了她的眼睛,可不是她的恩人么既然我是你的恩人,你要如何报恩以身相许若何若是此刻没有旁人,陆景胜一定会这样说的,可恨此刻日薄西山,多人在场。陆景胜在心里哀叹不已。他一定要找机会和尹凝波好好谈谈这个层面的话题。关于报恩。这一夜,驿站入宿,陆景胜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是还未到谈情说爱时。“既然我对你有恩,你要如何报恩”陆景胜还未说出以身相许四字,尹凝波已经先他开口道:“我将我的爱徒苏简简许配给你,回到山圻即日成婚,何如”陆景胜:“”第185章 微笑症“我和简简之间,我们已经退婚了呀”陆景胜委屈道。尹凝波淡淡一笑:“我们你是提出了退婚,可我们并没有同意呀我是简简的师父,她嫁谁我做主现在我做主让她嫁你,恩人”陆景胜几乎扶墙吐血。“表妹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吹风呢这露冷风寒的。”尹逵适时冒了出来,尹凝波向他微微点头,然后向陆景胜道:“恩人与我徒儿的婚事,等回到山圻咱们再从长计议。成亲一应事宜都应好好操办,我们尹家在山圻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户,我的徒弟成亲绝不能在礼仪和排场上将就。”尹凝波的话简直大快尹逵的心,他整张脸都眉飞色舞起来,看着陆景胜也显得有些颐指气使:“陆大少爷,我表妹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全山圻的人都知道你陆大少爷喜欢苏简简,如今我表妹金口玉言,你也算求仁得仁,你就安心等着回山圻做你的新郎官吧。”尹逵已经扶着尹凝波越过陆景胜离开了。看着表兄妹二人背影,陆景胜有苦说不出,心里憋得慌。移情别恋是不是渣男他扪心自问,可是喜欢一个人无法从一而终,又能怪谁简简,我们注定无缘吧。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在别人身边,当你能来到我身边时,我已经去了别处。“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尹凝波低头看着尹逵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尹逵识相放开了,嘿嘿笑道:“表妹,回到山圻,是不是也让舅父做主将咱们俩的喜事给办了和苏小姐他们来个双喜临门如何”尹逵的脸笑得每块肉都要散开似的。尹凝波站定了,抬眼看他,一脸的正经,不紧不慢道:“表兄妹是不能成亲的,你不知道吗”说完慢慢走掉了,虽然走得慢,尹逵却无法追上去,匪夷所思道:“表兄妹成亲,不是亲上加亲吗”在尹凝波、陆景胜一行还未抵达山圻时,袁弘德陪着袁氏mǔ_zǐ 已经抵达了陕州英家。英怀化郎将的棺木已经抵家,就停放在灵堂。灵堂布置妥当,整个英府都一派白色治丧景象,这些都是棋娘在打理的。袁氏率领着儿女们到家看到家中安置井井有条,不禁夸一句:“棋娘吾儿好能干矣”接下来便是乱纷纷的丧礼,直至将英怀化郎将下葬,一直忙乎了十数天,好在有袁弘德坐镇,英家老小有若得了主心骨一般,并未乱作一团。丧礼完毕后,袁氏便仗着袁弘德的威严,发挥了主母yín 威,将英家一众小妾都打发了,没生过的卷铺盖走人自然不提,即便是有为英家留下血脉的,也并未得到什么好的安排,袁氏还做主变卖英家产业,举家前往京都,以后英家的嫡系子女都要回到京城去落脚了。袁弘德身为男子,又是外亲,自然不变干预英家内部家务事,无非是留下来替自己姑母撑个腰,好让她一系列决策得以实施,不会受到阻挠。母亲那边闹哄哄作威作福,棋娘这边倒是不管不问,不似琴娘和其他姐妹们替母亲打打下手,她一心只想在袁弘德跟前澄清自己的冤屈。看着站在自己跟前辩解得面红耳赤的棋娘,袁弘德道:“此事已有论断,表妹何须再言”“论断我是冤枉的,大表哥怎么可以轻易就论断呢”“二表妹冤不冤枉,早有论断,不是吗”袁弘德有些厌恶地看着棋娘,这个表妹生得花容月貌,奈何心肠不美丽,关键是她伤害的人是他最在意的人,这个不可原谅。“一个人犯错误不可怕,无药可救的是不懂悔改”袁弘德几乎懒得再同棋娘说上一句话,就头也不回走掉。“大表哥”棋娘的泪扑簌簌落了下来。世上最大的委屈无异于被自己最爱的人误会和不信任。棋娘几乎哭了大半天,眼泪也哭掉一箩筐了,才见英儒姗姗而来。“棋娘,你怎么在这里哭”英儒心疼问道。姐妹众多,但是他最疼爱的还是这个二妹,大抵是因为与自己年龄相若的缘故,他们就相差一岁。“二哥,你怎么才来呀”棋娘一见英儒更加委屈了,拉住英儒的衣服就哭开了,眼泪鼻涕抹了英儒一身。由着棋娘在自己怀里哭够了,英儒方道:“我不是帮着母亲处理一些事情吗不然我早就来看你了,以后咱们都要随母亲去京城落户,所以陕州这边的家业一时结束难免会杂务烦扰,说吧,你为何哭是担心我们都去了京城,母亲会把你一人留在陕州”英儒咳咳,继续道:“二妹你不要瞎担心,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之前母亲迫于大表哥的压力将你送回陕州,可是如今不一样了,陕州的家业都没了,如何能将你一人留在陕州自然是将你一起带到京都去的,你可是母亲亲生的,又不是那些庶出,母亲再生你的气,也不可能不管你的,这一点二哥打包票,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总算有一件开心的事。棋娘听了英儒的开解心情略略好了些,可是一想到袁弘德的误解,她的嘴角一撇又哭将起来。“怎么又哭了”英儒头大,他面对女孩子的眼泪总是手足无措。棋娘还是自己的亲妹妹,真不知如果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的眼泪自己会怎么办。英儒如此想时,眼前竟然浮现尹凝波那飘然若仙的面容“二哥,人家都伤心死了,你怎么还笑了呢”棋娘一嚷,英儒才发觉自己此刻正不自觉露出笑容。那个女子居然能令自己鬼使神差心情愉悦。英儒再次笑着摇了摇头。“二哥”棋娘跳脚了,她站起身恼怒地看着英儒,“你取笑我爱哭鼻子,是不是”“不是,”英儒急忙安抚棋娘,“二哥之前不是病过吗病了一场之后呢,二哥我就不怎么控制得住自己的嘴角了,总是上扬,我是犯了那什么微笑症了”“胡说八道”棋娘的嘴巴都要撅上了天。英儒看着这个有些蛮横的妹妹,心里叹气,伸手握住她的肩,道:“棋娘,父亲死了,我是家中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日后你还有姐妹们,还有母亲,我都是你们的依靠,告诉二哥,你到底为什么哭啊让二哥替你分忧解难,好不好”英儒柔声一问,棋娘的眼泪越发落得凶了。第186章 同门相轻“二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我吗”棋娘开始委委屈屈地哭诉。英儒点头:“当然啦,二哥当然相信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二哥都相信你”英儒的告白,棋娘又是感动又是凄恻。英儒相信又有什么用呢大表哥不相信啊。不过此刻,棋娘还是需要有个人听到倾诉,为他开解。“二哥,在侯爷府的时候,大表哥因为怀疑我对那个尹氏下毒,将我赶回了陕州,其实我是冤枉的,我比窦娥还冤枉哪,一定是那个尹氏栽赃陷害我”棋娘突然横下脸来,恨得牙痒痒的。英儒立马道:“棋娘你听我说,尹小姐绝不可能栽赃陷害你,她不是那样的人”棋娘惊诧了:“二哥,你居然帮着一个外人如果不是她栽赃陷害我,难道是我真的毒害她吗可是我没有啊,我是冤枉的,二哥你说了你会相信我的”棋娘激动得眼泪又滂沱起来。英儒只好又手忙脚乱安慰她:“棋娘,我当然相信你的清白,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尹小姐她绝不是个小人,她中毒是真的,你没有下毒也是真的,下毒的一定另有其人”英儒的话点醒了棋娘:“二哥,那你说,下毒的人是谁”“你不管那人是谁,你是清白的就好。”英儒可不希望棋娘去揪出幕后真凶,当初指认棋娘的可是母亲身边最亲近的董娘子,母亲责罚棋娘却不追究董娘子,八成这下毒之人与母亲脱不了干系,不是母亲自己就是母亲纵容包庇的人。想到这里,英儒背脊一凛,他心里已有八成确定真凶是琴娘。母亲最疼的就是大姐了。“二哥知道真凶是谁”棋娘敏锐地盯住英儒,英儒东张西望起来:“我哪能知道呢”他也不过是猜疑,又无真凭实据。棋娘气馁道:“是啊,二哥哪能知道呢,事情过了这么久,真凶早就消灭了证据,唯一的人证就是董娘子,她既然陷害我如何又会帮我洗脱罪名呢难道我要一辈子背着这害人的罪名,在大表哥跟前抬不起头来呢”“要不这样吧,二妹,”英儒想了想道,“我们虽无法找出真凶,但可以自证清白啊。”“如何自证”棋娘愁眉不展,“大表哥压根就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