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他一回来就躺倒了。”袁弘德看向床上的陆景胜,他平躺着昏睡不醒,整个人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疲累憔悴。袁弘德点点头:“等你家少爷醒了,我再向他致谢,现在我先去外宅看看尹小姐。”羽墨忙拦住他道:“侯爷还是先别去了,我家少爷虽然替尹小姐施针,可是白姑娘说了尹小姐现在眼睛还不能视物,还需调养数日,一切有白姑娘照看,闲人勿近。”羽墨说完又觉不妥,袁将军怎么能算是闲人呢人家可是侯爷府正儿八经的主人啊。不料,袁弘德却十分善解人意,点点头道:“那我等她好了再去探望。”羽墨顿时在心里对袁弘德崇拜得无以复加,袁将军真是世上最好的人。此刻后罩楼几位小姐聚在起居室中,谈论话题难免牵涉到尹凝波的眼睛。“大姐你去了外宅了,尹姐姐的眼睛怎么样了”书娘很是关心。琴娘好脾气回道:“我去看过了,不过没有见到尹小姐本人,白姑娘身边的青蕾丫头拦着外宅的门不让进。”画娘对书娘说道:“三姐,你要是实在担心就亲自去看吧。”书娘道:“大姐去了都不让见,难道我去了却有格外的面子不成横竖再等几日就是了,棋娘被赶回陕州真是好,她若在这里一定不希望尹姐姐的眼睛被治好吧她的心肠就是恶毒。”琴娘道:“书娘,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如此非议棋娘。”“我说的是事实,大姐,你总是希望尹姐姐的眼睛重见光明的,对吗”书娘看向琴娘,琴娘目光有些闪烁,调开了头。书娘却起身拉她:“大姐,咱们一起去佛堂给尹姐姐祈福去吧,求菩萨保佑尹姐姐的眼睛早点康复,好不好”琴娘面色有些僵,但很快恢复镇定,道:“好。”“还是大姐好。”没有了棋娘,书娘看琴娘也顺眼多了,琴娘一直与人为善,原和姐妹间没有矛盾。于是丫鬟们捧上披风,姐妹三人穿了披风,一同往佛堂去。佛堂,袁氏正跪在莲花跪垫上许愿,听说西南起了战乱,英怀化郎将被调往西南平乱。正念着阿弥陀佛,女儿们就进来了。“母亲”女儿们莺声燕语,花容月貌,真是赏心悦目。袁氏从莲花跪垫上站起身,微笑着看向女儿们:“你们三个怎么来了”书娘快人快语:“母亲,我们来给尹姐姐许愿,祈求佛祖保佑尹姐姐的眼睛千万要复明。”袁氏的面色一沉,冷笑:“尹氏是你哪门子姐姐”书娘依旧笑吟吟:“也是,不可称呼尹姐姐为姐姐,她可是大表哥的未婚妻,日后就是我们的大表嫂了。”袁氏的面色愈发难看。琴娘心里发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面上却是柔声应和书娘:“书娘说的是。”袁氏闷气道:“琴娘,书娘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尹氏可曾获得你们舅父舅母的同意”书娘不服气:“母亲多年未见舅父舅母,焉能断定他们不知表哥的婚事”“你倒是知道了”袁氏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书娘怎么处处与自己作对呢还是不是亲生的了琴娘柔声细语道:“母亲,不如给舅舅舅母去信一封询问此事便知了。”袁氏眼睛一亮,对着琴娘投去歆羡一眼。棋娘、书娘棱角叛逆,画娘不中用,唯有琴娘是自己的心肝儿。自己疼琴娘果然没疼错。书娘对于琴娘的提议满不在意:“舅舅舅母真能做得了表哥的主吗要知道大表哥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他是平安侯,定北将军,他认准的事岂能受旁人左右干扰”“你舅舅舅母岂是旁人”袁氏蓦地停住,自己怎么同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争辩呢她不耐烦道:“去去去,别再跟前碍眼,就你话多”书娘却下巴一扬,道:“北地遥远,最快的邮差这一来一去也得一月之后方能收到回信吧,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替尹姐姐向佛祖祈福”书娘说着已经径自越过袁氏跪到莲花跪垫上去了。袁氏郁闷。外宅,窗下。阳光透过窗棱洒在窗前的桌案上。桌旁背对着窗子坐着一个白色牡丹晓月锦裙的少女,深袍大袖,一脸端肃。屋子里还站着四个少女,全都紧张兮兮看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正弯身为那坐着的少女除去缚在眼睛上的白绫。那白衣女子的手也在抖转瞬间的事情却仿佛历经了久远的时光。终于从那少女脸上除却了白绫,白若洢颤声道:“凝波,你睁开眼睛试试”睁开眼睛试试尹凝波突然也有些害怕,如果睁开眼睛之后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的话,那她这辈子就要在黑暗中度过了。有风从窗外绕进来,吹拂在尹凝波脸上,暖暖柔柔的。尹凝波顺着风的方向朝窗外转过头去。“凝波,试着睁开眼。”白若洢的声音。“小姐,试试。”玉莲和郁琬的声音。“师父,试试。”陆依依和苏简简的声音。尹凝波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一片炫目的天光令她眼前混乱的白而闪。那混乱过后,一切归于宁静。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绿的树,红红的花很好。尹凝波没有过多地悲喜,只是在心里沉静一笑。老天爷对她没有太过绝情和残忍,那就好。“看得见吗”身后,少女们争相询问。尹凝波有些恍然,一时觉得那些声音距离自己很遥远,仿佛不在一个空间里。她的眼睛只望着窗外,穿过院门走进来的男子身上。猜猜,押宝吧,这男子是谁这几天下乡,好忙。真心觉得一个团队领头羊太重要了,领头羊的格局、眼界、水平、情商、智商种种决定了一个团队的质量和高度。有感而发。第180章 提出退婚最近更新一塌糊涂,除了工作,主要是态度,所以,重新锁小黑屋。尹凝波看着从院门闯进来的男子身上,用了闯字,主要是因为那男子身后一路小跑跟着一个青衣丫头,那丫头很是蛮横拦着那男子的去路:“喂,我家小姐说了,不许你进去”自己并未有此吩咐,看来这个丫头不是自己身边的丫头。那丫头无论言语还是肢体动作,都对那男子产生不了丝毫震慑作用,他依旧如入无人之境,大步流星向内闯,那丫头急迫得越发语无伦次:“喂,我家小姐吩咐了”耳后响起一个女孩子略显尖酸刻薄的声音:“白姑娘,青蕾居然唤侯爷为喂,一定不是您纵容的吧”尹凝波心里呀了一声,原来那丫头就是白若洢身边的青蕾。尹凝波回过头去看清了白若洢。白若洢很好认,在场的女孩子中一身白衣飘飘的便是她了。屋子里的女孩子论长相各有千秋,因为失忆,之前又失明,对尹凝波而言,眼前的姑娘们都是初见,一个个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样貌身材皆为不俗,大有入了大观园的错觉。“凝波,你能看得见我了,是不是”白若洢盯着尹凝波的眼睛,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确定。这双眼睛看得见人了。尹凝波点头,起身向白若洢施礼道:“这段时日,有劳白姑娘了。”如此生分的称呼,如此客气的答谢。白若洢心中分外不是滋味。她们之间再不是一同小酌,喝醉了便一起钻被窝说悄悄话的闺中密友了。白若洢安慰自己:不能怪尹凝波,她失忆了嘛。“小姐”“师父”女孩子们围上去,正欢欣鼓舞着,青蕾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喂里面可是闺房,您不好进去”那来人果然止步。青蕾走了进来,带着羞恼神色看着白若洢道:“小姐,他”“尹小姐的眼睛已经复明,这里又是尹小姐的院子,他能不能来去自如,还是听尹小姐做主吧。”白若洢带着一丝疲惫携了青蕾离去,与袁弘德擦身而过时,袁弘德唤住了她,长身施礼道:“多谢”白若洢并未给好脸色,冷声道:“她虽是你的未婚妻,却也是我的好友,何须你谢更何况她如今眼睛已经复明,这未婚妻的名义是不是也可以摘去了”白若洢忽然觉得很恣意,目光划过袁弘德微微惨白的面孔,继而带着一丝冷笑而去。外宅的院子里摆放好了色泽光亮的花几,花几上烧起芬芳馥郁的花茶,尹凝波和袁弘德相对而坐。尹凝波眼中的袁弘德此时正是初见。真是一个伟岸的男子。尹凝波在心中赞叹,清俊的面庞适合谈情说爱,魁梧的身材久历沙场,一定臂弯有力尹凝波甩甩头,将视线从袁弘德那宽阔的胸膛收回来,心里暗骂一句:尹凝波,你上头了吧莫忘了你还有个为你要死要活的表哥呢。昨夜,尹逵就站在她的窗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哭诉她兄妹二人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早就花前月下私定终身。这些故事虽是尹逵杜撰,可尹凝波失忆了,无法考证其真伪,虽然不必当真,真个与尹逵花好月圆,但也无需和袁弘德双宿双栖啊。“你的眼睛真的能看得见了”袁弘德的声音很是局促。一想到自己的音容笑貌皆在尹凝波眼中,袁弘德就不自在,再不能像从前尹凝波看不见时自己在她面前来得从容了。将军心中担心的是,未婚妻眼中的自己可否够帅够好看够温柔谁能解武将的忧桑尹凝波的笑容明媚,声音清脆,因为眼睛复明的缘故,整个人都心情愉悦。光明对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还记得有个叫海伦的外国作家写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的眼睛好了,这段日子多有打扰,还请将军见谅。”竟是如此生分的感谢之词,袁弘德面色僵了僵。“这不都是应该的吗你是我的”“未婚妻”三字还未出口,尹凝波就打断了袁弘德的话:“不是,不是应该的,虽然我爹骗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好让我跟着你上京求医,我却从未在心里被他骗过,我欠你的情,承你的恩,但是和未婚妻的名分无关,我知道那是将军善心配合我爹演戏来着。”不远处廊下拐角的柱子后面,尹逵的脸几乎笑开了花。叶茗荃看着袁弘德从垂花门走出来,整个人铁青着一张脸,不由抖了抖。从前只有在临阵上场前才看到将军是这样的表情。“将军”叶茗荃大气不敢出,跟在袁弘德身边回到了正房。“陆少爷在干什么,请他过来,再去酒窖将所有桃花酿全部搬到正房来。”将军这是要与陆少爷拼酒吗叶茗荃不敢有违,甚至不敢质疑,只能听命行事。人也请来了,酒也搬来了,叶茗荃和羽墨两个奴才被赶到了门外。羽墨问道:“你家将军今日人不对啊”叶茗荃看着自己的鞋面:“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羽墨:“”门内已经充斥了酒香。“盛泽哥哥今日人不对啊”陆景胜看着喝闷酒的袁弘德道。“她提出要和我退婚”“真的”陆景胜突然声音高亢起来,“原来盛泽哥哥是为此事苦恼啊盛泽哥哥你放心,你们退婚后,我会替你送那臭女人回山圻去的,盛泽哥哥就不必另外派人了,盛泽哥哥你不必感谢我,我反正也是要回去,顺路顺路而已”袁弘德:“”自己是遇到了什么损友啊他都被退婚了,他在这里幸灾乐祸,还是他脑子不好使,理解力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