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一点酸意都没有是骗人的,可到底……
到底她能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嗯。”
所以凤未竟只是又应了声,就像之前听到诚郡王意图谋夺帝位一样淡淡的,好像完全就不是件大事一样。
然后他就看见她微微松了口气。
那是种,之前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骤然消失后的轻松。
她这么在意他的看法吗?
“那个知道秘密账册的人,”凤未竟不由得弯了下唇,然后为了不让她看出来,他出声说话,“可信?”
“之前,诚郡王府里打死一个有身孕的侍宠……”李凤宁似乎很不想拿这些乌糟事对凤未竟说,“这人就是那个侍宠的娘,她是诚郡王府的车妇。”
杀子之仇吗?
如果身份确实了,倒真是可信。
只是……
“谨安,诚郡王是那么不在意孩子的人吗?”凤未竟想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妥,“我一路从家里到凉州,路上看诊的大多是男人。家里争宠害死小侍的不少,但却鲜少有女人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孝期行yín ,的确不是好事,却也仅止于“德行有亏”而已。诚郡王看着也不像是爱惜羽毛成癖,一丝瑕疵也不能有的,至于连孩子也杀了吗?
就算侍宠的命不值钱,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姓李的。况且遮掩的法子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两三个来,即便不明不白地就这么养在诚郡王府里,旁人谁又能知道?
“你觉得,”李凤宁眉头一皱,“是三姐夫下的手?”
凤未竟摇头。
他只是觉得有点违和,但是叫他明白说出到底是什么,又说不清了。
“也不是三姐夫?”李凤宁却显然信他,见他摇头又开始思索,“如果诚郡王不是因为孝期行yín 这一条杀死那个侍宠,那么杀死他就必然有别的理由。或许……孩子不是她的?”
凤未竟略怔,立刻懂了。
如果她的侍宠与旁人有了私情珠胎暗结,这打杀起来毫不容情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
“但如果只是那个侍宠叛主,她完全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地把尸体运出来。但眼下,的确是只死了一个。”李凤宁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眯,“我那个三姐姐,从来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除非另外的那个是……”
有人要是与自己的侍宠暗通款曲,想来诚郡王也不至于那么大度,杀死侍宠反而饶过那个奸妇。
但事实上,尸体的确是只有一具。
而在诚郡王里,如果既要满足“女人”,又要满足“诚郡王绝对不会杀”的条件,其实的确是有两个人存在。
她的两个女儿。
那个名叫李羲的次女还小些,名叫李昊的长女……
可是已经有十五岁了。
凤未竟也是一听就明白,怔愣一瞬之后轻叹了声,“谨安……”
“或许,这是好事。”略出神了会的李凤宁,抬起头朝他浅浅地笑了笑,“清容,我的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