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走这里。”三人中的一个突然说道,“这条道近。”
穿官袍的那个听后面三人一顿吹捧,不由面露得色,好长一会之后才假惺惺地说:“不过是些蝇头小利罢了,看你们眼皮子浅得。”她一边说,一边顺着那人的指引转弯进了一条宽巷。
“眼皮子浅的是你!”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四人都是一惊,定神望去,却见巷子中间居然站着个蒙面人。青天白日的,这人居然一身全黑,连面上也裹了黑布,只挖了两只洞露出眼睛。
四人待看清楚这人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来的傻子,以为自己唱大戏呢。”
那蒙面黑衣人也不答话,脚下一顿就朝四人扑来。穿官袍的脚一抖,立时就朝后退,嘴里大叫着,“抓住她!”
三个衙役呆怔了一瞬之后也反应过来,大叫着朝蒙面人扑去。
只是不想,这打扮奇怪的黑衣人居然功夫极好。三人两先一后扑过去,最先头那个被她一记扫堂腿就绊倒在地,再回脚一抬踢中侧脸,猛地撞上墙壁后就软倒在地。略慢一步的那个见好机会,正要扑上去打,却不想脑后生风,她急忙回头却被一拳打中面门,眼泪鼻血顿时喷洒了出来。她捂着鼻子弯腰一退好几步,直碰上墙壁才停下来,正努力抬着头,费解地看向那个应该是她同僚的人,却只觉脖颈处重重一痛,顿时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穿青色官袍的人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她跟从的三个衙役,两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第三个反而站到蒙面人那边,此时再蠢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她恶狠狠地瞪了倒戈的衙役一眼,“你想怎么样,我与你们的头目有过协议……”她面上虽然企图做出一副镇静的样子,可惜发抖的声音到底出卖了她。
“你说什么……”
“大小姐,真是巧遇。”正在这时,理应没人来的巷口居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虽然那声音带着点揶揄,语调也足够柔缓,听着就好像久未见面的朋友来打招呼一样,那黑衣人却听得身体一震,与倒戈的衙役对视一眼之后,猛地回头看向巷口,瞳孔一缩,声音里满是戒备,“你是……”
站在巷口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棉衣。她容色如玉,凤眸善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见到了久违的挚友一般。
那穿青袍的巡河官见有人来,顿时狂喜。她正好站在那人与蒙面人之间,此刻不顾一切踉踉跄跄就朝巷口那人奔扑过去,“本,本官是渭南巡河官,有刺客——”
蒙面人心神都被巷口那人吸引住便失了先机,没能拦住巡河官。她眼睁睁看着对方跑向巷口,正懊恼时,却见对方脸上虽然还保持着那种浅淡的笑容却侧身一让,接着她身后就钻出个长得极艳丽的小厮,手里却拿着一把细长锋锐的长剑,“唰”一下朝巡河官刺来。那巡河官勃然大怒,但是话还没出口就见那小厮剑尖朝前一送,立刻在巡河官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巡河官不用人说也立时闭嘴,然后那小厮举起左手,一个手刀劈在巡河官的脖子上,就见她一翻白眼也摔倒在地。
穿着月白棉衣的人却仿佛没看见似的,仍是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萧大小姐不是想说,过了一日就把凤宁忘了吧?”
蒙面人在原地怔愣了会,才不甘不愿地拉下覆面的黑巾。却正是宁城萧家长女的萧令仪。她沉着脸,一双眸子紧盯着眼前这穿月白的女人,又看看那个从怀中拿出细绳,麻利地把倒在地上三人捆绑起来的小厮。“不知李司庾有何见教?”她声音里满是戒备。
“倒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过就是想掺和一脚而已。”穿月白的,自然就是李凤宁,她笑眯眯地看着萧令仪,“不知萧大小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