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晃转头看向旁边的可单赤那几人，勉强一笑，说道：“让几位见笑了，几位先进去吧。”
苏祁看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晃让他不用担心了，原来是她已经心有所属，自然不会同意他做她的夫婿。苏祁一脸复杂地看了看程生，这么个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难怪李晃会为他倾倒。
可单赤那点点头先进去了。倒是宋沥泉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了李晃闹的这出后，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当下他也不看程生，进船舱去了。
李晃又对全顺说道：“你去给三王子他们奉茶吧。”全顺明白李晃有话要跟程生说，应了声也进去了。
这会船板上除了划桨的桨手，就只剩李晃和程生。程生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他也知道李晃是好意，他甚至隐隐地能感觉到李晃对他的心意。但是他只能表现得不明白，因为明白的后果他们谁都承受不起。
李晃愣愣地看着临护栏而立，站得笔直的程生，湖风猎猎地吹动他的衣袍，他的发丝和衣角在风中轻扬，整个人像是要乘风而去一般。
“你为什么会跟赵立荣出来？”李晃看着程生问道。
程生听得一僵，看着远方半晌才低声回道：“王爷金枝玉叶，怎么懂得平常人生活的艰辛。”
李晃听得呼吸都沉重起来，“我说过，有什么事，你可以来王府找我。”
“王爷并不欠在下什么。”程生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李晃认真地说道。
李晃看着他温润的眉眼，眼眸却像藏着一片星河般，看不到底。
“我好像是前世欠了你，不然怎会一见你，就那么想要还给你。”李晃低喃，声音几近于无。
程生却听到了。他看向远方的天际，那里是一片翻腾着的云海。
两人都不再说话。
李晃看了看一脸古井无波的程生，心底不禁蔚然一叹，进了船舱。
可单赤那几人正沉默地喝着茶，见李晃进来，都放下茶杯看向她。
李晃收敛了情绪，笑着说道：“出来半日了，咱们这就打道回府吧？”
出了这事，谁都没心思游下去了，都点头表示同意。
船很快靠了岸，可单赤那下了船就跟李晃告辞道：“就此告辞，就不麻烦王爷送我回去了。”李晃本来就没想过要送他回去，但这会他这么说，李晃就接口道：“那怎么行，王子是我大兴的贵客，这样吧，本王请苏大人和宋公子代本王送送王子吧？”
李晃说着转头问苏祁二人意见，二人自是不敢有意见，坐着马车跟在可单赤那马车后面，一起进城去了。
湖边还停着赵立荣的游舫，船都没下锚，看来上岸的时候很匆忙。
李晃一脸复杂地看着跟她告别的程生，他脸色还是那样清冷，像是任千般油墨泼洒，都不能改变其颜色一般。李晃低下头，穿着一双青色缎靴的脚无意识地在地上蹉了蹉。
“你为什么这般疏远我？”李晃像是低喃一般。
程生一怔，不知如何回答。他转头看向远方，好一会才说道：“在下并没有疏远王爷，在下与王爷之间本就判若云泥。以后在下的俗事，”程生停了停继续说道，“就不麻烦王爷了。”
程生说完就告辞走远了，李晃愣愣地站在原地。全顺远远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见李晃恍惚地望着程生离去的方向，人都看不见了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叫她，“王爷。”
李晃闭上双眼，良久才睁开。对全顺说道：“我们也回去吧。”全顺担忧地看了看她，见她面色好看点了，才放下心来，两人坐着马车进城去了。
李晃回到府里没多久，宫里就来了人，宣她进宫。
传旨的姚公公一脸复杂，看着李晃低声说道：“王爷，赵尚书将您告到皇上那去了，状告您今天把赵家三公子踢进湖里，人差点没了的事。说您草菅人命，要请皇上做主。”姚公公觉得今天李晃闹得有些过了，把人踢进湖里，还踢断了赵立荣几根肋骨。
李晃冷冷一笑，她草菅人命？他赵正雍的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不成。当下收都不收拾，跟着姚公公就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