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低头无声笑了笑,用安抚的语气对穹凌说道:“听说他被打成了漏气的筛子,我还从未见过司灼吃瘪的模样,我去瞧瞧,回来说给你听。”言讫,苏恪抬腿跨进了拱门。
穹凌在虚空中忿忿不平,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为避免被人发现,苏恪跃到了司灼所在那屋子的的屋顶上,蹑手蹑脚的揭开了两块砖瓦,他想瞧瞧司灼伤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有他们说的那样严重?但他低头往下一瞧时,却见司灼正坐在下方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书正瞧着,神色未有任何不对。苏恪彻彻底底的搞不懂司灼了,甚至在心里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因此,苏恪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眼睛再往下看时却见司灼正仰着头淡淡的盯着他。
妈呀!
苏恪被唬了一跳,险些从屋顶上摔下来。然而司灼却只是看着他,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苏恪便也僵着身体趴着,却随时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二人也不知对视了多久,只听司灼道:“皇上要进来喝杯茶?”言讫,不等苏恪说话,司灼便已一挥衣袖,施了一法,紧接着苏恪便从屋顶落于屋内,屁股恰好坐在司灼面前的绣墩上,而司灼还真的递了一杯茶给他。
苏恪堪堪接过抿了一口,只觉室内的气氛异常的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亦不知过了多久,苏恪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正视了他与司灼此刻的关系,开口问道:“你已知道我就是你先前口中的故人了吧?”
司灼看书的眼向上一抬,“知道。”
苏恪放下茶杯,端坐着身子,嗤笑道:“死了这么久,能得到你一句‘故人’的评价,也不枉我当年发春似的跟在你屁股后面这么多年呐。”
司灼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口里却道:“原来,你知道你自己当年是在发春。”
苏恪被口水呛到,险些从绣墩上摔下来,却立马端正了颜色,冷道:“既如此,那你还未有动作?亦或是你有别的安排?”
司灼听苏恪说到此处,这才将手中书本放到桌上,继而一本正经道:“本君伤了仙身,染了凡间污浊之气,需到凡间最有灵气的地方修养疗伤,所以,想借皇上的皇宫一用。”
苏恪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灼,他甚至怀疑是否有什么妖魔附了司灼的体,此时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司灼,若是的话,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但,胡思乱想半晌后,苏恪却怒了,猛地下站起来,喝道:“司灼,你在耍我吗?你若想给你师兄报仇,我说了,我们打一架便是,放心,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打不过你。喔~忘了你受伤了,或许我能打得过,不过你不是还有四个帮手么,叫上他们一起上啊。”
司灼听苏恪气也不喘的说完这段话,盯着他憋的涨红的脸,这才漠不关心的说道:“就算你前世是妖神族的那位殿下又如何?”
苏恪愣住。
司灼又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这是天帝该管的事,或许幽冥殿出了什么纰漏,但这是天宫的事与我昆仑无关,也与我司灼无关。”
苏恪瞧着司灼,突然觉的这话很是有道理,但...
“你们不是都认为当年造下大孽的人是我么?”
司灼沉默着,直见窗外黎明将至,透着些蒙蒙微光时才对苏恪道:“还请皇上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回宫吧。”
苏恪盯着他,戒备之心已起,心里却道:这么多年了,你原来还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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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待受了百姓们的谢恩大礼,也依着程序祭拜了天地后,苏恪终于准备班师回朝了。然而司灼的一句话却让太傅和青玄四人均都震惊不已。
“师叔是说您要去那皇宫养伤?”青玄惊诧的嚷道,第一次表现的如此失礼。
司灼略点了点头,“凡间最具灵气,得神庇佑之地便只有皇宫,是去这污浊之气,修补仙身的好去处。”
“师叔,弟子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您?”青书高兴的跳出来道。
“师叔执意留在凡间莫不是还有别的缘由?”青习再次一针见血的问道。
司灼仍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本君主意已定,昆仑的事物暂由青玄打理,索性神界一日人间一年,不过一两日本君便回来了。”
“可...”青习还要说什么,却被青玄拉住,只听青玄道:“弟子遵命,若师叔有何吩咐立即召唤弟子,弟子一定马上赶到。”
司灼一听,这才点了点头,继而对一脸希冀的瞧着他的青书道:“青书年纪还小,回去好好修炼,切勿贪玩。”
“师叔,让弟子留下吧。”青书还在挣扎,然司灼却已拂了拂衣袖,算作拒绝。
师兄弟四人虽对司灼的决定感到不解,但想着神界人界的时差,便也放心了许多,只青玄暗里瞧了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苏恪。
然此时太傅的心情也是十分凝重,他已是三朝老臣,曾遇许多大事都稳若泰山,只这将神仙迎到皇宫居住养伤这种事从未做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满朝文武知道宫里住了个昆仑君神,又不知该是一副什么反应?
相比太傅和那师兄弟几人的反应,苏恪表现的异常镇静,只对太傅道既然君神看得起,那便依着朕的规格相迎便是了,日后史册记载,也是件流传芳古之事。太傅没有其他法子,只得照做,心里也希望着有司灼在,苏恪日后会成为一代明君。
遂,回朝之日,苏恪与司灼一同登上了龙銮,告别了景照主仆和宋知府,在燕州百姓的跪送下以及景照自求多福的眼神下霸气回朝。苏恪坐在车里笑着朝过道两旁的百姓们挥手作别,一副春光满面的形容,然心里却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顾着吃饭,差点忘记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