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漫无边际。主题之杂乱,思维之涣散,跟网作者写小白有得一拼。
楚原参与了几句,喝了两三杯茶。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在制片人不断的使眼色暗示下,走向了周牧。
他看了眼,周牧手上的书籍,立即笑道:“这是张博的章合集,还是纪念馆编写的版本。要是周老师喜欢,我把最初定稿的原版送你一本。”
“不用”
周牧随口拒绝。
他有些感慨,这所谓的合集,就是十几篇章。
古代的章,短则几百个字,长则不超过数千字,讲究以载道,精简凝练,所以篇幅不长。
十几篇章,二三十页纸,就可以搞定。
但是这本合集,却足足有一百多页纸,十分厚实。除了张博的章以外,剩下的内容基本是各种名家点评。
点评是章的十几倍。
本质上,就是一堆名家,在蹭张博的热度。要是张博地下有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的化积累,似乎就是这么一代蹭一代,然后代代流传。
周牧的疏离,在楚原的意料之中。
他也不介意拿热脸贴冷屁股,继续瞥一眼,看到了周牧在观看的篇章,立即笑道:“周老师,你刚才游了东湖,现在再看张博这篇东湖杂记,有什么感想吗?”
东湖杂记,大概五六百字,言。
如果不是有注释,周牧未必能看懂。多亏了名家的点评,让他领略到了章的字朴实,感情真切!
杂记,确实很杂。
就记录了某天,张博来到东湖垂钓,下雨了没钓到鱼,不过在凉亭之中听雨,欣赏湖中风雨美景,这也是人生幸事。
再之后,就是抒发感怀了。他想到了少年时,很喜欢下雨季节,跟着小伙伴在雨中漫步,追逐嬉闹,十分的快乐。
然后,他又想到了漂泊半生,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不禁由喜转悲,心情变得伤感。
雨停了,他来到佛堂,尝了一碗白汤豆腐丝。
心绪平复下来,遂归!
“楚馆长”
周牧卷起了书,答非所问,“你觉得张博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嗯?”
楚原一怔。
其他人隐约闻声,也停下了闲聊,侧耳聆听。
要坐而论道吗?
楚原笑了,他最喜欢,就是这种事情。
所以他稍微沉吟,就慢声道:“周老师,在我看来,张博对大家来说,从来不是他意味着什么,而是我们想他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化符号。”
楚原有些激动,“提到张博,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名著,是他的事迹,是他的化思想,是化纪念馆,是草堂,是东湖,是佛堂的一碗白汤豆腐丝”
“可以是一切,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楚原声音恢复了平静,却酝酿着澎湃的情感,“周老师,在张博这个化符号下,祂可以包容一切东西,包括我们需要祂包容的东西。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嗯!
卜今等人,不由得微微点头。
从这席话就可以知道,楚原确实有资格坐上张博化纪念馆馆长的位置。哪怕他的理论,只是单纯的一家之言,却有可取之处。
“只是符号么?”
周牧沉吟,他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外面的雨,下得更密集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冰凉的寒意让大家情不自禁缩了缩身体。
豆大的雨点,打在了瓦片上。
滴滴哒,滴滴哒。
一曲旋律,颇为动听。
“唉!”
周牧忽然叹气,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情绪变得低落。
一脸伤感的神色,十分的明显。
他要开始表演了
大家愕然,不明白才聊着天,气氛好端端的,怎么在忽然之间,周牧就变了脸色呢?
不等他们开口探问原因。
周牧卷书的手,已经背到了身后,双肩纹丝不动,脚下迈着步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里是明媚的忧伤。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一字一句,沉稳有力。
轰隆!
瞬时,外面雷声大作,狂风呼啸。
在座众人,身心俱震。
他们听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牧迈步,从自己眼前走过,迎着风雨站在了门口。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孤寂的身影,伴随清冷的声音,印入他们的心海。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咣!
有人椅子塌了,一屁股墩跌落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