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黑发的少年握拳放在唇边, 这么压抑着轻声咳嗽着, 面上还带着些微的红晕。
“三十九度五, 唔……发烧了啊。”
羽生绘理蹙了蹙眉看了看温度计, 然后走过去轻轻地将羽生芥按在床上躺下, 少年轻微的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 被女人眼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立马乖乖的躺好了。
“今天我帮你请假,好好在家里休息芥子。”
她这么说道, 又为少年将被子盖好,才稍微放心一些, 出去打电话给学校请假了。
黑发的少年蓝色的眸子闪了闪, 看着羽生绘理离开的背影,抿着唇转头看向了窗外。
阴霾的天色,看着也隐约的有些不舒服,心里闷闷的。
他鼻子有些堵着, 微微张开嘴呼吸着,清浅的声音,像是夜风拂过一般静谧, 里面润泽粉嫩的舌也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次意外的发烧让羽生芥晃神不已,因为在记忆里, 他似乎从来没有生病过,像今天这样连起身都吃力的情况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黑发的少年头有些昏, 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没有好一会儿就睡着了, 浅淡的, 如同一片绿叶落在地上一般。
此时原本静默的房间,准确的来说是窗户被轻轻地打开了,深蓝色发的少年神明悄无声息的进来。
他抬眸看了看羽生绘理所在的客厅的方向,门没有关上,应该一会儿就要回来。
夜斗很轻柔的坐在床边,蓝色的眸子寥深,长长的睫毛下面是一片浅淡的阴影,有一种莫名的淡漠。
羽生芥睡得很沉,这样安稳的姿态,是极少出现的。
他微微张启的唇,薄薄柔软,呼出的清浅的气息里带着彼岸妖魔乃至的神明都无法拒绝的甘甜蛊惑。
深蓝色发的少年抬起手轻轻地将羽生芥额前的细碎的黑发拨开,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
稍微……有些热。
“……也就只有你真的以为是生病了……”
羽生芥的身体,哪里会是这么容易就生病?
夜斗这么低声说道,喃喃的,没有任何人听到。
这是慢慢被梦魇和魔抵抗给消耗过多灵力之后的疲惫,也直接造成了他越发虚弱的原因。
虽然心疼,但是这比被吞噬意志要好上许多了,只是要受一些苦难……
然而,这样高强度的消耗只为了不被侵蚀,慢慢的,会变得更加的危险。一旦没有力量抵抗了的话,被趁虚而入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被侵蚀并不是真的无法解脱的……除了死亡,还有另一种方式……
但是那对于夜斗来说,和死亡并没有任何区别。
拔禊……
净化所有的污秽,被净化者所承受的痛苦,剔骨削肉一般……失败的几率也高的吓人。
这是对于极端误入彼岸的神器而所进行的一种净化仪式,但是对于羽生芥来说想要在被侵蚀时候不被拖入深渊,除了死,这是唯一的方法。
然而……先不说能不能挺过来……
最后的成功的结果,少年不仅仅净化了全身的污秽,甚至清除了所有关于彼岸的联系和羁绊……什么也不会记得,以后也什么也不会看到……
一生,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
也就意味着,夜斗,奴良陆生,还有所有的彼岸之物,都会被他忘的一干二净,而且,永远也无法看到了。
残忍的,连重新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深蓝色发的少年神明抿着唇,这么直直的注视着还在熟睡的羽生芥良久,在觉察到羽生绘理要进来的时候起身,从窗户那里跳下去离开了。
而他不知晓的是,在他离开的瞬间,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着的黑发少年睫毛微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蓝色的眸子寥深,转过头看着还留着一丝缝隙的窗户,以及飘着的素色的窗帘。
“我知道啊……”
“才不是什么感冒。”
羽生芥说着,声音沙哑低沉,回复着之前夜斗喃喃的话语。
他的眼神很凉,面色的红润不是什么健康的色泽,唇有些干,说话的时候音色沉的和夜色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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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刚刚吃了药好点了吗?”
在测量温度的同时,羽生芥就已经吃了药。但是因为自己发热的原因和这个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是……
毫无作用的药。
“好多了,母亲。”
“不用担心。”
少年眉眼温和,看着女人的时候里面的柔光温暖,阳光洒在身上似的浅淡。
“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还是记忆里第一次呢,感冒发烧什么的……”
“……啊,因为我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所以发烧这样的事情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