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欣赏了片刻,低咳几声,含笑开口:“这位兄台,可介意共浴?”
那男子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脸色沉静,语气淡淡的:“不介意。”
沈止道:“……”
这张脸。
这模样。
不是公主殿下是谁?!
虽然心底早就隐隐有了猜测,猝不及防看到这赤裸裸的一幕,沈止还是惊得魂飞天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下一刻,沈止就被按住了。
“跑什么?”
似乎是感觉已经不用掩饰,沈止耳边响起的是低沉磁性的男子声音,听得他又是耳根发麻又是无奈。
他沉默了一下,转过身,澄净的目光落在熟悉的清艳面庞上:“……下官该称呼您昭王殿下,还是公主殿下?”
姜珩唇角微微一勾,笑意转瞬即逝:“以前你都直呼我的名字。”
沈止盯着姜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各种念头与情绪纷飞过后,震惊的心情竟是很快就归于平静。
怎么就这么适应?就好像……本该如此。
沈止心里奇怪,面上露出笑容,温声道:“以前的事,下官已经记不清了。不过现在既然在您身边当职,无论您是昭王殿下还是公主殿下,都没有什么分别。”
姜珩幽幽地看着他不语。
沈止仰头看他:“殿下?”
姜珩没有说话,转身走回温泉里,沈止磨蹭了一下,干脆也褪去衣物跟了进去。
两人沉默地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沈止回忆起前几日梦里的少年,又想了想来公主府这三个月姜珩待他的态度,心底有些无奈。
他向来不听他爹的话,看来此番也不会例外了。
“沈静鹤。”姜珩倏地叹了口气,“快点想起来吧。”
沈止没接话,他低头研究了会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又扭头看了看姜珩,果然在他腕间发现了同样的红绳。
一瞬间沈止想起了自己往日都说了些什么,又猜了下他说话时姜珩的心情,顿时很想跳出温泉拔腿就跑——到底还是压住了这个心思,他低声道:“好。”
沈止泡着泡着就困了,在温泉里睡着显然不好,但一想到姜珩就在身边,他就放心地睡了过去。
梦里又是一些残破的画面,有万丈悬崖、有千里冰河,也有国子监里朗朗的诵书声,纷乱不已。
醒来时外头天光破晓,沈止撑着手坐起来,神清气爽伸展了下身子,环视一周,已经回到公主府的房间。
他难得醒了个大早,颇有兴致地托着下颔看窗外的鸟雀,听到推门声也没回头。
姜珩抬着碗走到床边,顺着他的目光斜了眼外头,才敲了敲瓷碗,淡淡道:“喝药。”
沈止平素就怕这些苦药,前几日病重,口中索然无味,捏着鼻子喝下去倒也还成,今早醒来自觉已经大好,干脆就转移话题:“殿下,下官做了个梦。”
“嗯?”
“我梦到……”沈止顿了顿,扭头笑道,“你变成男人了。”
姜珩面无表情:“……”
沈止还在不知死活地笑。
姜珩放下碗,弯下腰凑近他,掐起沈止的下颔,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语气不太和善:“是不是梦,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凑得极近,呼吸暧昧地交织着,只要再往前一寸,嘴唇就会贴到一起。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姜珩心中一动,正想一亲芳泽,一只手兀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沈止往后退了退,收回手,眨眨眼:“这个就不用试了——殿下放心,下官的嘴很严实,不会传出什么风声。”
姜珩顿了顿,没理他,直起身重新拿起碗递过去:“喝药。”
沈止眉眼里尽是笑意,语气软软的:“我的殿下,我已经好了。”
“这招没有用。”姜珩淡淡道,“你不喝的话,我喂你。”
沈止安静了一下,还是乖巧地接过碗喝药。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举:笑?早晚让你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