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浅看着黑无常一副等着要跟她算账的模样,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 她虽然是到了龙宫, 可也没惹是生非, 更没有给黑无常带来什么麻烦, 做什么她弄得像是个背着丈夫偷腥的妻子一样心虚?而且……夏安浅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比喻, 觉得十分不恰当。
她和黑无常大人,是一清二白的男女关系。拿丈夫和妻子来做比喻,也是十分不恰当的行为。
夏安浅这么一想, 原本的几分心虚荡然无存, 并且十分理直气壮。
夏安浅说:“西海龙宫挺漂亮的, 海底里到处都是宝, 南瓜那么大的夜明珠都能拿来当一个洞穴的照明灯呢, 可见老龙君的仓库里还有许多压箱底的宝贝惹人眼馋。”
而此时正在黑无常身上爬上爬下的安风跑到夏安浅身旁,伸出手握着夏安浅的两个手指。
夏安浅看向他。
只见安风咧嘴一笑, 另一只空着的手比划了一下,“哗啦”的一声, 地上就堆满了金银珠宝。
黑无常见状, 长眉一扬,几乎要掉到地上去。好家伙, 这小东西是怎么顺手牵羊的?
这时一直缩在白秋练身后的劲风探出个头, 跟夏安浅告状:“我都忘了跟你说, 龟公公带着我们玩海底的时候,安风趁着龟公公耳朵不太好使,藏了许多好看贵重的东西。我想让他还回去, 可他不听我的。”
安风俨然不知劲风正在告状,他开心地围着那对珠宝转了两圈,然后双手叉腰站在夏安浅跟前,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
夏安浅看着他的模样,好气又好笑,自从第一次带着安风到人间,金银珠宝能换来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样的观念就已经在安风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每次看到这些钱财之物,安风都会搜罗来想要送给她。这百把年来,夏安浅既要忙着纠正安风,灌输他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的观念,还要忙着将他偷偷搜罗来的钱财物归原处,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夏安浅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否有必要检讨一下她对安风的教育方式。
可她并没有在安风面前表现得十分爱财啊,应该……没有的吧?
夏安浅看着安风的模样,心里柔软得快要化成一滩水,可又不得不板着脸,“不可以,这些东西都要还回去。”
安风扁嘴,生气,直接往地上一坐,拿后背对着夏安浅。
夏安浅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每次她要将安风将带回来的东西还回去,他都是这个样子,屡试不爽。
而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白秋练看得瞠目结舌,劲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你习惯就好了。我们家安风就喜欢拿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回来给安浅。”
白练秋:“……”
她现在相信之前夏安浅说她到龙宫并不是要救她的母亲这话是真的了,因为她们到龙宫之提都没提到过她的母亲。一想到这个,白秋练的眼睛都红了,低头咬唇,难过到不行。
黑无常望了白秋练一眼,然后跟夏安浅说道:“你随我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夏安浅眼角微微一挑,看向他,“什么事情?”
黑无常望着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好似每隔一段时日见到她,都是一副不同的面貌,唯独是那眼角眉梢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几分灵动之意,不曾改变。
黑无常:“你若是想我在这里说,也是可以的,但你确定吗?”
夏安浅闻言,没忍住横了他一眼,“我与大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但大人担心此间耳目众多,想跟我私下聊聊,也是可以的。”
黑无常看着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笑了笑,也不与她计较,径自走出了夏安浅所在的客房。
说起来,他那样冒昧进去夏安浅的客房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可经不住安风和劲风两人跑进跑出,而他在外头不经意间察觉到了里头隐隐有不属于夏安浅的气息。夏安浅身上有障目珠,因此她身上的气息都会被障目珠掩盖地彻底,使她看着与常人无异。可她所居住的客房,却隐隐缭绕着既不属于安风也不属于劲风的妖气。
于是鬼使大人在安风扯着他要他进去的时候,就顺水推舟地进了夏安浅的客房。一进门,就看到劲风正在和鳍豚精在说话,那两个人看见他,还当场吓得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一看便知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对别人从来都不会责任心过剩的黑无常,每次遇到安风和夏安浅的时候,那过剩的责任心就会跑出来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