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瘦骂道:“你这么多肉白长了吗, 陈舒珊带着那么多人, 你揍得到她?再说了, 这事儿都还没知会师父,青稞道长还没死呢,你就想上位当司令?”
王胖呸道:“就看不惯她那副嘴脸,他妈的什么东西,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去他妈的。”
回到陈家的时候已近黄昏了,青稞道长叉腰等在门口,还没停稳就追着车一通骂:“就你们搞特殊,别人都回来了,你们人呢?!我让你们跟着陈小姐, 你们就这么跟的?往哪儿溜达去了,有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王胖正攒着火, 下意识就想顶嘴,转眼看到现在站在谁的院子, 这是陈家的地盘, 到处都是陈家的耳目。王胖硬是憋回去了,摆手说:“算了。”
陈家房间多, 早上白慌慌急急抢位置,根本不用抢。北洞门分到两间房, 回到卧室把门一关, 青稞道长这才问:“怎么回事?”
王胖王瘦把今天的事一说。
青稞道长看向瘦徒弟:“你现在怎么看?”
王瘦道:“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既然鬼敲上了门,又经过今天这一出……陈舒珊不无辜,我早上看走眼了。”
王胖暴躁的说:“我烦死这女的了!”
王瘦无视他,问:“陈家今天怎么样?”
青稞道长简单概括:“各扫门前雪,其他人不用管,这鬼难惹,绑鸡的绳子怎么捆得住大象。倒是南洞门动作很大,开始布置捉鬼阵了,陈允升下血本啊——你们说今天陈舒珊和四个人见面,我看到她是带回来两个女的,是她高中同学,一样倒霉,都遇见鬼了。之前还被推过两把,进过医院,另外那两个难得你们没扫听扫听去哪里了?”
梁楚静静听着,目光突然凝住。
王胖郁闷道:“师父你是没见着,我不是争理,也不是贪便宜的人。我今天看她们买衣服,一件成千上万,上午的时候,他们吹着空调说话,我们在外面足足晒了五个小时,我都快给烤熟了,他们也不缺一杯东西的钱,帮我们掏份钱让人舒服点有多难?我真不是贪他们的便宜,我有自知之明,他们真请我我也不去,但要的是什么,要的是这份心,结果连这份客气都没有,眼睛都长头顶上,我跟他们说话他们会搭理我?”
青稞道长摆手道:“行了,又不是小姑娘,晒你几个小时又没怎么着你,正好出汗减肥。”
王胖更郁闷了。
卧室一时变得很安静,梁楚缄默不语,微微失神。
王瘦之所以提出厉鬼不是寻仇,所持的依据是以陈舒珊的加精、交友圈、出入场所来推测,基本没有可能和这样的人有交集。但如果不是现在呢……烦乱的头绪突然清楚许多,会不会作恶的人是陈舒珊的同学?社会有门槛,而在学校、在知识面前没有贫富贵贱。
如此一来,问题就说得通了。
只不过有什么深仇血恨,在过去这么多年以后,依然过来寻仇?
梁楚问:“她们是哪个高中的?”
青稞道长抬头看他,道:“还能是哪个学校,这几位都是富家子弟,读的是最好的高中,华城一中知道吧。”
华城一中……
梁楚手心开始出汗,华城一中,华城一中……
梁楚身体前倾,问道:“大师,人死以后变成厉鬼的可能性有多大,很容易吗?”
王今科瞪眼:“你以为批发大白菜?一个就这么难搞,真的到处都是厉鬼杀人,世界还不乱套了!”
梁楚屁股上长了钉子一般坐不住,华城一中不是吴正芳读过的学校吗,吴正芳化成厉鬼不肯回家,而陈家正好有厉鬼作祟,吴正芳失踪时在八年前,十八岁。而陈舒珊看起来也是二十五六,八年前也就十七八岁,年轻对得上,几人又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但这事儿怎么会这么巧?
板牙熊分析道:“……不会就是同一个吧?”
梁楚回想陈舒珊白日里的做派……吴正芳出身贫寒,确实很有可能起矛盾。
夜色深了,晚上吃的自助餐,请来的妖魔鬼怪出自民间,没有明确的派系,没有组织太正式的饭局,陈家这时也没有心思招待客人。保姆做好可口饭菜,摆出长长一桌,想吃什么自己夹。
食物很美味,保姆厨艺很好,也有可能是太饿了,他一天都没能好好吃饭。梁楚一边跟板牙熊分析案情,一边吃撑了,吃饱了也不用洗碗,简直太幸福了。梁楚瘫在椅子上,板牙熊瘫在他兜里,都大肚朝天,一动不想动。
沈云淮很腼腆,没怎么夹菜,梁楚不知道他的口味,自己觉得好吃就给他夹点。沈云淮支着下颌,看他微微隆起的肚腹,随手往上轻轻搭,梁楚立刻把他的手拿下去,难受地说:“不要碰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