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抬眸看向俯在上方的贺长东, 移开他掐着下颌的手, 贺长东顺势放开, 沿着他的手臂往上走去,和他十指交握,将手臂按在脑袋两侧。
贺长东道:“问你呢。”
梁楚深沉地说:“我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贺长东凝视他,两人贴得极近, 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心跳。贺长东突然笑了,膝盖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密密麻麻的吻覆盖上来,男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别做梦了,跑到哪儿都不安全, 你去哪里我跟去哪里。”
梁楚停顿片刻,任务值已经刷到了90, 他实话实说:“不见得。”
贺长东双臂陡然收紧,把人拥进怀里, 语气严厉:“孟冬冬, 你想都别想。”
梁楚抿唇看他,贺长东敛去笑意, 说话依然轻柔:“别说这晦气话,不吉利。”
然后干了个特别爽。
完事儿以后是洗澡, 梁楚觉着自己变成了一条大蚯蚓, 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已到了晌午,夏季的阳光十分热烈,骄阳似火, 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很低。贺长东拿软毯把人裹了抱到床上,梁楚沾了床就要躺,贺长东伸臂拦住让他坐好了,梁楚盘腿坐在床沿,和谐了这几年,后面不像第一次那样动不动就火辣辣的疼了,平时也用药养护着,现在最多是觉得饱涨。贺长东站在床边,梁楚额头抵着贺长东的胸腹,男人低着头帮忙擦头发。
早上起得早了,梁楚垂着头昏昏欲睡,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些,问:“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贺长东垂着眼睛道:“这几天都不去,在家陪你。”
梁楚说:“唉。”
贺长东问:“不高兴?”
梁楚说:“高兴高兴,唉。”
贺长东忍笑不禁,却没心软:“中午吃什么?”
梁楚保持着盘腿的姿势倒在床上,点了几个菜,贺长东应声,把他叠在一起的双腿分开,出去准备了。
这几年来,贺长东谈完生意回来,会有些空闲时间,他有空了哪儿也不去,成天在家里黏着。贺长东不上班,梁楚也得跟着旷工,简直不知道贺长东在想什么。梁楚精力有限,贺长东先把人折腾个够本,然后一起做饭看书,有时候梁楚看烦了就去打游戏,故意放大声音砰砰乓乓的吵他,贺长东也不觉得被打扰,该干嘛还干嘛。好像即使不说话,就静静地待在共同的空间里,也是很惬意享受的事情。
梁楚一周过后才重新出门上班,没错就是上班。两年前和孙朝阳分别以后,孙朝阳音讯全无,只有恨偶尔的时候才会联系他,问候几句,来无影去无踪,梁楚问过他的联系方式,孙朝阳一概都是推辞回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误入传销被人控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这几年下来,感情渐渐变得疏淡了。
而与之相反的是和钱冲、宋韧几个人相处的还不错,竟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连梁楚自己都觉得意外,他还以为孙朝阳会一直是他的朋友。
不过之所以能和钱冲这些人细水长流的维持到今天,仅仅靠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吃饺子显然不够,主要是因为有了合作关系。不然贺老爷子过世以后,贺长东便和他一块搬了出来,天南地北,想见面也没什么机会。
搬出别墅以后,贺长东有家族企业,生活忙碌充实,梁楚则是无所事事的,跟板牙熊商量说:“咱们还欠着贺长东的债呢。”
板牙熊第无数次纠正:“是您自己。”
梁楚不跟它继续犟这个,沉吟道:“不然创业吧,跟以前一样,还当老板。”
板牙熊道:“咱们创什么业呀。”
梁楚纠正:“是我自己,我自己创业,赚到钱都是我自己的钱。”
板牙熊一脸悲愤的哭了。
说到创业梁楚想了几天,就想到了钱冲和宋韧。小院只有极少数的人有条件和时间上学,孙朝阳是极少数之一,而钱冲和宋韧在初中就辍学打工了,钱冲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宋韧是四肢不发达,但两人一样的脑袋瓜不好使,念书没多大的出戏,对头一商量,索性找地方打工吧,念书是花钱,打工是挣钱呢。就这片刻的跑偏了方向,想要再回去读书就难于登天了,谁帮他们跑关系重返校园呢,好在这两人也没后悔。
贺老爷子没了,贺家的根就没了,贺长东搬离别墅,贺家大宅散了个七七八八,小院管的宽松了一些。梁楚找到钱冲和宋韧,跟他们商量:“你们有手艺,我们开个饺子馆吧,不是我夸,你们包的饺子确实不错,怎么样?”
孟冬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梁楚却不是。
钱冲和宋韧乍一听到这件事,吓了一大跳,创业开店啊,这是在梦里都不会出现的四个字。两人互相看了看,没什么信心,并不同意,一致认为还是做安稳的工作每月领薪水比较保险。梁楚思量片刻,指出事实:“你们别嫌我说话难听,你们没什么文化,不另谋别的出路,难道一辈子给别人打工吗?学习不是改变贫穷的唯一出路,你们也该试试别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工作不辞,店面照开,先看看情况,生意好了再辞职。双方都接受了这个决定。
这些年来,穷孩子们也攒了不少钱,表示愿意拿出一部分。这个主意是梁楚想出来的,知道他们攒俩钱不容易,想着能帮衬就帮衬,毕竟别人出了技术,他多拿点也公平。等到贺长东回家以后,梁楚伸手要钱,提出要开店,并提出领工资,就是在小别墅当门卫时压在他手里的那一个月薪水。贺长东凝望他半天,问在家里待着不喜欢吗,不缺你一张嘴。
梁楚心想我要还钱,嘴上说:“我要独立,我也得养家。”
贺长东笑道:“养我呀?”